盜他財產的忿怒。
三個月終於到了手拉手的地步;再來三個月是不是可以吻上她的唇、摸一摸她的身子?這個念頭讓他馬上精神大振起來。
沈小鵬看了看他娘,又看了看莫遙生,問道:“你馬上就要走了啊?”
莫遙生看向自己的兒子,眼神放柔,點頭:“馬上。來通報的執事已經在等我了,我馬上就要走。”
沈小鵬說不出心裡的感覺是什麼,只道:“你的武功這麼爛,萬一莫名其妙地被幹掉……”
“小鵬!”
“你忘了我功夫雖不好,卻還有拿黃金砸死人的好點子嗎?”莫遙生笑道,眼神卻十分認真:“有人喜歡黃金,不惜奪人家財,我就給他黃金,讓他在黃金的美夢裡去見閻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人。”
天水莊外,快馬已等著——
“等等!等等!”
已跨上馬的莫遙生回頭,瞧見她持著裙襬追出門來。
“非君?”不是道別過了嗎?
沈非君微喘,瞧見那來通報的莫家執事正在另一匹快馬上張口結舌地瞪著她。她不管那人的眼光,交給他摺好的兩件新衣。
莫遙生楞了楞,瞧著手上的新衣。新衣上的繡工極細又眼熟——他驚喜地叫道:“是你做的?”她師父除了教她功夫外,還有針線活兒,從相識到成親之後,他也只得了一件她親手做的衣服。不是她喜歡的人,她是連動也不會動針的。
她臉紅地點點頭,道:“我原要再等幾個月……那時天氣冷了,你穿這厚衣自然適合,可是你這一來回,只怕年前都不見得能回來,所以我剛回房去取了來,你……你自已要保重。”
莫遙生此刻對那遠在北方敢爬到他頭上的家賊又恨又感激,恨他造成這數月的離別;又感激若非那人,只怕還要再心熬數月的不確定,她才會很高興地拿出衣服來。
“非君……你一定要等我。”他的臉色有些微的緊張和害怕。
“我會等你。”
莫遙生望著她的眼睛,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又在騙他了?即使知道她愛哭愛說謊,他卻不曾變過心,但他怕她又騙他一回。
“你沒騙我?真的?”
她楞了下,終於注意到他神色間的不確定,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再見他十分認真,她心裡奇怪:“你在怕什麼?”
“我……我怕我一轉身,你又離開了我,我怕我一回去,才發現從頭到尾都是我在作夢而已。”
都共同相處幾個月了,他還有這種恐懼?沈非君自認平日與他相處時間頗多,也逐漸摸熟他現在的脾氣,但從不知他的恐懼竟是這個,是他隱藏得太好,還是她一直給他這種不安全感?
莫遙生見她不答話,心裡緊張更甚,幾乎要將莫家送給旁人也不要理了。
“我沒要離開天水莊。”沈非君柔聲安撫他,強調:“天水莊是我的家,以前我老覺得我眼裡的天水莊是一片黑色,現在我卻捨不得這裡了……”她上前一步,幾乎碰上他的大腿,她微仰起臉來,望著他。“我知道你的重心在北方,也知道你習慣北方的生活,我……當初並沒有想這麼多,至少,當你說要重新開始時,我心裡雖是高興但卻又不敢抱著希望,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我……”
莫遙生被她“我我我”個不停,弄得心神有些混亂。“非君,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不離開天水莊!”
他楞了楞,隨即明白她的意思,脫口:“就算你接納我,也不回去莫府?”
沈非君讓自己直視他的眼,點頭道:“我是一個孤兒,也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可以浪跡天涯、隨處為家的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想要一個根;天水莊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個根,對小鵬也是,不管是對天水莊或者裡頭的人。現在,鳴祥跟莫不飛離開了,司徒壽也不在莊內了,也許有一天她們會回來,卻永遠不會久留,永遠留在天水莊裡的,只有一個。”
莫遙生看進她的眼裡,道:“是餘滄元?”
“是餘滄元。我知道他的一生就是天水莊了,這十年來我與他交情不算深,但是卻有共患難的時刻,這幾日,我十分認真想過,鳴祥得到幸福了,司徒壽也得到屬於她的幸福了,我……不管我的結局是什麼,餘滄元他永遠只會一個人,他待小鵬就算不像父子,但也是付出極多,我尊敬他,當他是我的親人,所以……所以,我跟小鵬決定留在天水莊。”她咬牙說道,心中已有準備。
莫遙生望著她,直到她的眼眶紅了一圈,他才放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