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半。鹿墨兒拎著西瓜和豆漿,終於看到了自己買的那捧花,好漂亮啊!她驚喜地接過來,自己等了半天的時間總算是沒白費。雖然包裝費居然比花錢都要多,鹿墨兒倒出得心甘情願。一路上她手裡的花成了眾人的焦點,每一個人都盯著直看。
好重!第n次她換過了手拿著花,手又不敢握得太緊,怕破壞了花形。
想想自己,覺得挺可笑的。別人都是男生送女生花,偏偏翟社略從沒送過她一朵,現在她倒巴巴地捧著花來看他。這種情況想想也覺得可笑!
儘管鹿墨兒是個一向不太計較什麼的人,這時候也有點心酸起來。她甩甩頭,暫時拋掉這種感覺,她是來看病人的,應該露出開心的笑容才對,這樣翟社略看到她,會感到心情好很多,病自然也就好得快一些。
鹿墨兒從來就不希望自己帶給他什麼煩惱,這已經成了一種思考模式。其實翟社略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他每次都沒有主動去告訴她,全是因為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可最後總還是會傳到她耳朵裡去。
翟社略看著窗外,想著通常會一大早出現的人,怎麼還沒看到蹤影?
鹿墨兒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看到他後躡手躡腳地走進來。翟社略平時這個時候有可能還在睡覺,她不想吵到他。走進去一看,才瞧見他雖然是一動不動,可眼睛卻是睜著的。
“嗨,感覺怎麼樣?”鹿墨兒微笑起來,把手裡的花捧到他眼睛前,“好不好看?”
“好漂亮啊!”翟社略胸部以上都不能動,只是努力的轉動著眼珠子。
鹿墨兒見他看得吃力,把花傾斜了些,方便他看得更清楚。
“你這兒有沒有裝花的瓶子?”鹿墨兒忽然想起,頭一次去他家也是找他要瓶子裝花,最後卻割了一個礦泉水瓶子。
想著想著,她笑起來:“算了,估計也是沒有的,我把它放在床邊好了!”
“你坐啊!”翟社略的表弟幫她搬來一把椅子,鹿墨兒忙向他道謝。
她坐在床邊,看他的氣色還不錯,放下心來。倒是看了她好半晌後,翟社略的眼光有些閃爍。
鹿墨兒問起他的情況才知道醫生還沒確診,情況好的話,兩三天就可以出院,否則至少要住一個星期。
“他這病別的還好,最麻煩的就是不能起來。昨天你打完電話,他非吵著要起來洗頭洗澡,醫生還說了他的。”翟社略的表弟小聲跟她交談著,被躺著的病人拉了一下。
不知道翟社略低聲說了什麼,他表弟睜大了眼睛:“那可不行,醫生說了你不可以起來的!”
“我一定要起來!”床上的人不安分地動著,好像打算立刻摘掉下巴上帶著的套子,鹿墨兒有點弄不清楚狀況了,剛才還好好的啊!
翟社略根本就不是別人可以制止得住的人,鹿墨兒又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他的表弟終於還是拗不過他,幫助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可能是躺的時間太久了,翟社略的頭髮豎了起來。鹿墨兒看得只想笑,想起怒髮衝冠這個詞,這情形還真的挺像!她怕翟社略生氣,始終還是忍住了笑,只是看著他們走了出去。
唉!他已經夠高了,再這麼吊兩天脖子,說不準還要長。鹿墨兒想到自己上次穿的鞋比較高,踩到水直打滑,他還笑她像是在溜冰,氣得她以後再也不穿那麼高的鞋了。哼,長得高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忿忿地想著,正好護士來查房,看到床上的病人居然不見了,立刻詢問起來。
鹿墨兒也不清楚,剛好翟社略他們回來了,護士忙幫他躺下,帶好下巴上的套子,調整好他的頭部。
“誰讓他起來的?”護士斥責地看著在場的人。
“他想去上廁所,自己非要起來,攔都攔不住。”翟社略的表弟解釋兩句,滿臉的無可奈何。
“胡鬧!上廁所也不能去,你可再不能起來了啊!要不然還要多住一個星期的醫院。”護士不知道是不是在嚇唬他,說得很嚴厲,翟社略沒吭聲,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鹿墨兒聽護士說得嚴重,有點擔心起來。他這人性子很倔,向來有自己的主張,要是真的我行我素起來,誰都管不了!
等護士走了,她看到翟社略的頭髮有點亂,便拿起梳子,坐到他床頭去,幫他梳起頭來。翟社略剛開始有點不自在,後來聽鹿墨兒在耳邊說著話,就慢慢放鬆了些。
鹿墨兒才看清楚他頭上用滑輪吊著一個鉛塊,據說他是頸椎錯位,這估計是用來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