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現在已是深秋,溪水已經很涼了,但一般的人家還是會去溪邊洗衣,而不捨得在家燒水洗。等過些天,天氣再冷些,就必須燒水澆了。
剛走到村口,就遇到端著大盆的高氏。
高氏滿臉堆笑道,“謝謝阿福,你們去府城一趟,還給我們帶那麼些東西,又是穿的又是吃的。特別是大丫的小緞子衣裳,哎喲,那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才穿的。”
陳阿福笑道,“看嫂子說的,有啥謝的。大哥幫了我家那麼多,我卻沒特意給你扯塊布……”
高氏看她欲言又止,知道她的顧慮,笑道,“已經夠了,我們哪能那麼不知足。”又小聲說道,“昨晚,小姑回家一直哭鬧,公爹回來後教訓了她,還打了她幾鞋底子呢。大姑也不高興,說白疼這個妹妹了,連人家送她的出嫁的東西都想要。”又抿嘴笑道,“公爹說,讓小姑以後跟我們學著做飯呢。這樣最好,不然大姑嫁了人後,婆婆和我可更要忙了。”
兩人說笑著向溪邊走去。
溪邊有一塊巨石,巨石下有幾塊平滑的石頭,婦人們最願意在那裡洗衣裳。
陳阿福和高氏端著大盆剛走到巨石邊,就聽到那一側的幾個婦人在大聲議論著。
“……她是不知道陳大人會當知府大人,若是知道,不要說陳老太太要給陳大人納妾,就是讓她當妾,她肯定都願意,咋會心甘情願回孃家,還那麼著急嫁人。”
“是啊,看著斯斯文文,很懂禮的樣子,咋剛回孃家就猴急著嫁人?”
“那還有啥說的,定是離不開男人唄。只不過嫁進來才發現,是個沒用的男人。”
“也不能說那陳二沒用,王氏一嫁進來,不是就弄出個孩子來?”
一陣笑聲。
“你們也別這麼說,王氏還是蠻不容易的。一嫁進陳家就起早貪黑掙錢給病秧子陳名看病,養著一雙兒女,還女兒痴傻,兒子瘸了。哎喲,換成哪個軟弱的婦人貪上,還不得一根繩子吊死啊。”
“那怪得了誰呢。若不是她急著嫁人,陳大人定會把她接回陳家去享福。聽說,陳大人一回鄉,就去她孃家找人,結果她已經另嫁了,陳大人還難過得什麼似的。嘖嘖,她就沒有誥命夫人的命……”
“就她,還誥命夫人,天生一副窮酸相……”
陳阿福對村裡人不熟,也不知道這幾人是誰。這麼議論和抵毀王氏,氣得她胸口都快炸開了。
王氏本是受害者,按理應該得到同情才是。可這兩人捧著高高在上的陳世英,把王氏說得如此不堪。自己沒聽到沒辦法,但聽到了卻不能不管。正好從她們開刀,讓那些人的嘴巴積點德。
有些人,有些事,“文”解決不了,只能用武力解決。
她對高氏小聲說,“麻煩嫂子先去找高里正,再去棠園一趟,告訴他們我被欺負了。”
陳阿福倒不是怕那幾個婦人,而是怕她們的家人一起上,自己和自己家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棠園離得遠,等他們的人來了,自己說不定早就吃了虧。所以要先找高里正,他當初可答應羅小管事要罩著自家的。
然後她把手裡的盆子放在地上,理了理衣裳,把腰間的帶子緊了緊,系成死結,又從盆裡拿出打衣裳的木棒就去了巨石的另一邊。
第一百一十七章 痛打落水狗
高氏看見陳阿福的眼睛瞪圓了,臉氣得通紅,知道她要打架。聽了,趕緊把盆子放下,撒腿向東邊跑去。她知道,打起架來,二房就只有陳阿福能打兩下,再把自己的男人和公爹加上,也打不過那幾家的人。
那三個人說得正起勁,也不知道後面來了人,繼續議論著。
陳阿福站在那三個婦人的背後。一個人三十幾歲的人還算說了人話,另外兩個人可就是拿王氏當樂子說。
陳阿福嘴裡罵著,“兩個嘴臭的惡婦,咋能這麼抵毀別人,看我不打死你們。”
她一張口,便把那個說“人話”的人給除開了,敵人少一個是一個。
另兩個都是四十多歲的婦人,平時就喜歡在村裡東家長西家短地到處說嘴。村裡人聽說鄰鎮的陳舉人當上了知府大人,都喜氣洋洋,覺得臉上有光。這不光是豐臨鎮趙家村的喜事,更是整個三青縣的喜事。
人們在自豪陳舉人當了知府大人的同時,就覺得“負”了陳大人的王氏礙眼了。一個女人,先是好妒,後是一女嫁二夫。現在村裡人都在議論這事,村裡幾個長嘴婦當然就議論得更厲害了。
那兩個嚼舌根的婦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