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感覺自己是沒有歸屬的,如同行屍走肉。
躋著拖鞋的腳趾,敞露在空氣中,碰著溼溼的霧氣,她抱著雙臂,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夜很靜,靜得她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薄弱卻清晰。
這個時候,她該不該回來?
她勾起嘴角,留下一番苦澀在嘴角,無盡地蔓延開來。
也許,他根本不希望看到她。
坐在車上的她,一個側身,卻在車座一旁的抽屜中,發現了一隻唇蜜,矜持高雅的顏色,是她從來未有過的化妝品。
她知道他的性格,不喜歡任何女人在他的車上留下任何的東西,她想要退後,想要遠離這裡,而腳步卻一步步頑固地往前移去,堅韌無比。
不管結局如何,她絕不會是臨陣脫逃的那一個。
拽緊了空蕩蕩的手心,她的腳步停在了一幢奢華恢宏的別墅前,熟悉的稜角,讓她的心變得更加的滾燙。
院子裡,停靠著他專屬的車子,寶藍色的炫酷車型,流暢的線條,完美無缺的身價。
這便是他的象徵,高高在上,無限冷傲。
鐵門就在面前,她茫然地趁著月色,走近了,纖細的手指正要抬起,卻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剎那,送了開來。
房間裡的燈,竟然亮起來了,一樓的客廳,清晰地閃爍著璀璨的水晶燈,光束一抹一抹,烙印在眼前。
清晰地映襯著一抹邪魅的身影,正坐在那張她熟悉的布藝沙發上,她看著他抬眸,淺笑,涼薄的唇,本應習慣性地緊繃,這一刻,卻絲毫不避諱,寵溺地彎起。
那抹張揚的笑,是她陌生的。
“你是誰?”一聲溫柔的嗓音,突然在她面前響起,左小安錯愕地抬眸,對上一雙嫻靜儒雅的眼眸,頓時失了呼吸。
隔著一道鐵門,一抹纖細的身影正站在她的面前,溫柔地看著她,問道。
這張面孔,左小安怎麼會不認識。
徐夏安媛,這張姣好的面容,她在雜誌封面上,看過一千遍,一萬遍。
熟悉到她連張口的力氣都忘了。
“我是。。。。。。”她是什麼,她也想知道。是左夕蘄的養女,還是曾經寄居過的一個陌生旅客。
鐵門被摳地開啟來,裡面的那抹身影拎著兩隻裝滿了的垃圾袋,走了出來,朝她看了看,笑著將垃圾扔在了一旁:“你認識野?”
野。
野?
左小安錯愕地瞪大了雙眸,思緒裡回想起了他那晚說過的話。
以後叫我野。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要叫他野,但卻知道,這個名字一定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她以為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寶貴得緊。
連心裡都滲滿了甜蜜。
她緊了緊身上鬆鬆垮垮的病服,想要走開,指尖觸碰的冰涼,讓她的心狠狠地揪緊。
腳步有些趔趄,卻依舊堅實。
她正著急地轉身,才走了一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寵溺低沉的嗓音,熟悉的磁性讓她的心猛地抽緊:“安,你在和誰說話呢?”
“那位小姐,她剛剛正站在我們家門口,我就問了問。”
左小安緊抿著乾裂的嘴角,將身上的衣服用力地拽緊,躋著夾腳拖,腳趾明明冰涼到僵硬,她仍舊加快了腳步,想要逃離。
不要讓他看見。
她拼命地在黑暗中行走,慌亂的腳步在蹣跚的石子沙礫中間遊走,昏黃的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她用力的呼吸,呼呼的風沙從耳邊刮過。
還有一步。
就可以走到小區外。
安,你在和誰說話呢?
他的嗓音無限次地在她的耳邊響起,讓她的心抽得更緊,安,安,安。
好累。
啪嗒一聲。
她沒有看到攔在路中間的大石頭,腳步僵硬地撞了上去,她能夠感覺到腳趾甲傳來一陣冷硬的疼痛,尖銳無比。
身子不自覺彎曲蜷縮成一團。
如同風中搖曳的雜草。
好冷,好冷。
她想要趴著地,站起來,卻驀地被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一把打橫抱起,她錯愕地抬眸,對上了那雙幽藍的深邃鳳眸。
。
【15】他冷哼,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沒有人的記憶是可以在一瞬間抹去的。
尤其,是深邃到了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