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空,墨藍色的深眸開始閃爍起晦澀的深邃,凜然似一把寒刀。
“聽醫生說,再過三天,你就可以出院。需不需要出去玩玩?”他隨意轉身,繞到一旁的碎花歐式沙發前,屈下修長筆直的雙腿,姿態優雅,無形之中散發出一股矜貴的貴族之氣。
她拿起一旁果盤裡的蘋果,揚起笑臉,清漾的水眸裡,璀璨若銀河的絢爛,菱唇輕啟:“要不要吃個蘋果?”
白淨的瓜子臉上,一片澄澈,似一張未經渲染的宣紙。
卻在眼底,隱藏著一絲絲微妙的痕跡。
隱隱的,藏在深處。
出去玩?
是想給他和她彼此冷靜的一段緩衝期?
還是,他以為她真如溫室裡的花朵,被人虐了去,就再也扶不起?
唇角,泛起苦澀。
卻依舊彎得高高的,似天際蜿蜒而起的一道圓弧。
“好啊!”她笑的燦爛,左手拿起蘋果,右手拿著水果刀,一點一點沿著細細的粉色紋理滑下。
他要她離開,那她就離開。
為什麼不呢?
呵。
她笑的清澈,低垂的臉頰,微微透著粉澤,而,臉上的繃帶依舊乾淨的呈現著白色。
左兮蘄抬眸,看向一旁床邊的她,纖細的身影,穿著乾淨的病服。
一圈,一圈。
他看著她認真削下一圈圈果皮,柔軟的側臉,精緻若畢加索完美的藝術品,醞釀出淡淡的氣質。
蘋果的果皮,夾雜著水果清透的香氣,漸漸的滲透而出。
觸碰到空氣的果肉,漸漸的腐敗,鍍上了一層橘色的黃。
“啊。”鮮豔的血液,從指尖劃過,左小安還未反應過來,卻發覺受傷的指被含進了溫潤溼熱的嘴裡。
她怔楞的盯著他,墨色的碎髮,桀驁的垂下,勾勒出他俊美的臉龐更加帥氣逼人。
玫瑰色的薄唇,正緊緊包含著她的手指,指腹上,她幾乎能感受到他冰涼的舌輕輕劃過,似絲綢一般的滑膩,令她的心輕輕顫慄。
他的唇,曾吻過她。
甜甜的,涼涼的,卻深刻烙進她的心底。
視線,漸漸的下移,卻驀地,停在他的藍色斜紋襯衫上。
筆挺的衣領,勾勒出他性感的喉結,卻在脖子旁,印著刺目的緋色。
呵。
她一把抽出手指,推開他,走進洗手間裡,開啟水龍頭,任憑冷冽的冷水自開關裡,嘩啦啦的湧出,沖刷乾淨所有的痕跡。
他的痕跡。
他的氣息。
都是他的。
全部沖走。
叩叩叩。朦朧化處理的玻璃門,響起了規律自制的敲門聲,一如他的個性。
“你還好嗎?”
鏡子裡,模糊的倒映出玻璃門上的黑色身影,她輕輕眨去眼角的晶瑩,伸手,將嘴角拉扯開來,彎起:“沒事呢,我很好。”
有什麼不好?
他有情婦,一大堆,她都清楚。
只是,他從來不帶她們會別墅而已。
雜誌封面,報紙頭條,電視節目,媒體爭相吹捧,爆料。
她都知道。
只是一直沒有說。
他是她的爹地。
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有正常的娛樂圈子,有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她憑什麼干擾?
何況,她本來就是被他收養的孤兒。
比起那些在孤兒院裡的小朋友,比起那些遊走在街頭的小乞丐,她還有什麼資格貪求?
“公司有事,我先回去,晚上再來看你。”
“好啊,假如忙的話,不來也沒有關係的。”
“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不滿意,可以和我助理講。”
“恩,你快去吧。再見。”
她淡淡的彎起嘴角,轉身,注視著朦朧的玻璃門外,那道頎長的身影越走越遠。
心,也感覺空了。
隨手取下一旁的毛巾,她折起一角,擦拭臉上的水珠。
卻聽見身後,洗手間的門把,在輕輕的轉動,他又回來了?
“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嗎?”她捂著毛巾,擦乾眼角沾染的水珠,正轉身,卻錯愕的對上了一雙憎恨的眼眸。
她的手裡,正拿著一瓶開封的藥瓶。
“你?!”
“呵,小公主,很意外嗎?不是他,卻是我。。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