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怔了一刻,我從胸前拉出了帕子,將掌心中已經徹底忘記的硨磲珠子攏在裡面,放在地面上之後,縱身躍出了院牆,一刻不停的向著樂館的方向縱去。
胸口憋悶的快要發瘋。
我又傷了璃光。
不想……但是在嬌弱的皮相之下,身為屬的我是一鋒能破開一切的利刃,抑或是山中越澗跳峽追殺獵物而生的猛獸。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卻因為那些本不該與我有牽扯的人們而多出了一份奢望。
在奢望什麼呢,那些能夠被寵溺的念頭,本身就不是屬於我的。身為利刃,雖然自己一再說著不該有什麼妄念,可是終究是被他們的暖意吸引著,從心底長出了血肉。
卻原來,有了血肉是如此痛的事情。
痛的我無法止住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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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墜淺秋雨】………
長安城的秋意來的比山中要晚,蕭瑟的秋風吹落了滿樹金桂之後,天上便開始落雨。
我在這段時間裡難得的發起熱來,在夜裡一度燒的全身都燙手,裹緊了被子也還是冷,又幹渴的耐不住,我喚睡在外面的伶兒想要一盞茶,丫頭卻睡的深沉,怎麼都不應聲。無奈之下我只能自己起身,案上的壺裡卻只有清水。我喝了一口後忍了睡下,第二日嗓子便如同被利刃割了一般的痛,啞的發不出聲來。
伎樂們的課業都被停了。姥請了醫女過來為我診脈,又問我有無吃什麼發物,我捏了筆,寫了自己曾吃了胡餅和烈酒,又受了些風頭痛。醫女搖頭,說是我是虛症未愈,又感了風邪,已經有了寒瘧的症狀了,再怎麼調養也得連著幾天發熱。正講著,姥就說聞見一股好大的糊味,跟在她身邊的婢子趕忙去看時,發現伶兒丫頭正愣著走神,一罐柴胡桂枝都糊在了罐底上。那婢子厭她愚笨,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臉上,我皺眉,又不能說話,便揮手攔了她,姥在一旁冷眼看著倔著低頭不語的伶兒,嘆了口氣後轉身便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個乾淨,伶兒一聲不出的跪在我床邊等我責罵。我看她依舊擰著勁,就想起自己如她這般大的時候,經常彆扭著不去吃老師備下的豆飯,也是這般打不過來的樣子,心中就覺得好笑,於是伸手去摸她的頭。丫頭就突然的跪著過來趴在我的膝頭,抱緊了我的腿,流地眼淚溼透了被子。
以後的幾天,一到入夜我便會再度燒起來。伶兒夜夜都坐在榻邊守著我。我只要動下身子,她都會警醒了問我要什麼。
又做夢了,但不是被那些死臉追逐糾纏。而是在一座城中穿行的夢。那城飄渺地如同沙塵煙閣,卻又剔透玲瓏。精妙絕倫,大到無邊無際。我記得自己應該是在找什麼,所以整夜都在那塵埃構築的城中奔跑。而我地身後,也有人在追趕著,我能聽見她悲泣的哭聲。在余光中瞥見她掩在浮光掠影之後的身形。
“退下,蓮迦頻……別讓我恨你……”我說,心底的厭惡和憎恨如同烈焰舔舐,燒的我狂躁不安:“你要地我給不了你!罷了,既然你如此希望得到夜羽,我便給你……從此之後你就守著夜羽這個名字活下去吧——而我,不再需要這個名字了。”
這乾渴和焦躁構築的城,沒有一滴水。
“就算他已經化為天邊的星辰,我也要去追他。”
那句話彷彿是個引子。就在我的腳下,整個城市都因此崩潰陷落在颶風中,那些無以用語言描述的高閣宮殿瞬間流沙一般坍塌。歸於彷彿有重量一般的黑暗之中。
代替了那女子悲鳴的,是哭泣一般喚著我醒來的。被封在我身體中的琴。我在臥榻上睜開了眼。發覺自己依舊睡在樂館中,滿口都是藥地苦香。而伶兒這丫頭倦極了蜷睡在我的榻旁。手裡攥著我的被角。
館中地樂伎們彷彿不知道我病了,沒有一個人過來探問。伶兒提及此事總是憤憤的,我便笑,心中想沒人來也好,若是一群人天天湧過來和我說話,我現在口不能言地,反而會覺得苦惱。
月染送過來幾次信籤,跟著一併拿過來地還有新奇的食物和首飾。那些做工精細地果子我一口都吃不下,全給姥送了過去。回信的時候怕她惦念,便沒有說自己病了。
給月染的信裡,我本想寫下讓她多去照看璃光的話,卻猶豫了再三,直至一滴墨跡打在了紙上。我看著那黑色順了紙的紋路暈開,又怔了會兒,方落筆,也只是說了些閒事,又勸她此時城中泥濘,不要跑出來。
雨真的是一直下,似乎在我病的這段時間裡就沒停過,雖然樂館的氣息依舊如春,但我能感覺溼冷的風貼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