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舟挽的身份也不適合被太多人知道。
“張大哥,當年燕字軍回來十個人,你可知道那十個人都有誰?”
張英有些不明白,不過還是道:“田明、石大壯……。”
黃舟挽接著說:“徐洪浩、姚勇、趙立洋、胡一冰、劉向明、薛筒、孫凱。”
準確無誤的六個姓名,加上張英和他說的兩個,總共十個。
“貴人,怎麼知道?這都十年了。”
黃舟挽慘笑:“家父黃振。”
張英腦子轟的一聲,像是被雷劈一樣。
“張英見過公子!”
此時張英單膝跪在地上,行的是軍伍最基本的軍禮。
燕字軍先鋒營,當年正是將軍黃振親手建立起來,黃振當年很清楚,燕地多年征戰,備受異族人的欺凌,此時大戰,最重要的就是靠一場大勝仗來鼓舞人心。
先鋒營的血勇非常重要,黃振當年親自選了人,親自操練,果然,這支先鋒營獨立於大軍之外,直接聽命於黃振將軍,不過兩百人的軍隊,各個不怕死。
後來,這支軍隊確實沒有讓人失望,兩百人去,十人歸,可以說,就是他們為整個燕地大戰的勝利走了最重要的一步。
何為先鋒?以少對多。
何為先鋒?前方無路。
用自己的血肉衝向敵人最鋒利的刀刃,用自己的血和敵人的血,衝出一條路,為後面的軍隊撕開一條口子。
先鋒,就在於一個“先”。
最先面對敵人刀鋒,最先流血,最先去死,也是整隻軍隊最悍勇的隊伍。
當初將軍黃振出征前,敬了他們每個人一碗酒,親自為他們擂響戰鼓,戰後,黃將軍親自把活著的十個人送去軍醫那裡,從死人堆裡把先鋒營所有的人都帶回來埋在一起。
黃將軍親自上土封墳,對著一百多人的墓葬,深揖不起。
他們進過燕地戰爭之後,就可以回鄉休養,黃振再次披甲去了北疆,那裡有外族犯邊。
等到北疆事了,黃振一身新傷舊患回去京城,沒多久回去老家祭祖,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黃振意外去了之後,京城沒有受到多大的震動。
一直太平的人,是不會理解一位將軍。
反而是半年後黃振將軍去了的訊息,終於傳到了燕地,那一日,燕地幾乎所有的人都痛哭不已。
燕地的人記得,這些年朝廷來了那麼多人來打仗,只有黃將軍讓燕地真正太平。
眼下張英知道碰見的是黃將軍的子孫,自然是激動。
“公子和將軍眉眼很像。”
當初黃振日夜陪著他們一起操練,張英到死都忘不了黃將軍大恩。
黃舟挽扶起張英:“張大哥,十年相信我父親,十年後可相信我?”
“信!”張英又要往下跪,“將軍家的公子,我張英信!”
“相信我,就相信那個人,如今這天朝只有他能幫燕地百姓,燕字軍隊十年前捨生忘死打下的太平日子,絕對不能被那些貪官毀了。”
“是!”
張英激動的滿臉紅光回去了,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人在河邊等著。
黃舟挽和池尋上了船,順流而下。
沒一會兒,平地上有馬蹄聲響起,轉瞬即至。
“誰是張英?”
“小的是。”
來人正是無影,他從暗室出來了,如今跟著公子和夫人身後吃土,將功折罪。
打了個呼哨兒,天空中一隻黑鷹衝下,落在來人的肩膀上。
“是他嗎?”
黑鷹“啾”了一聲。
無影跳下馬,對著張英點點頭:“不愧是燕字軍先鋒營出來的人。”
“來人,拿上來。”
幾個暗衛,提了不少饅頭酒肉上來,放在張英等人面前。
“你們先吃,饅頭和肉管飽,只是酒不能多喝,我們還要趕路去你們的寨子了,燕地災情刻不容緩,早一日把那些吸血的捏死了,你們早一日回家,燕地不能再死人了。”
這些人的事一定要處理好,燕地那邊真的是不能亂。
還有這個張英,真的算起來還是主母的孃家人。
“白麵饅頭啊,還有肉,能喝酒!”
“咱們還活著!”
“不能吃完,我們回家,給寨子裡的人留點。”
“放開了吃,到了你們的寨子裡,食物多得是!”
無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