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這首歌。
你答應過我,會再為我唱首歇,現在,我只想聽這首,最後的一首。
徐聖文不曉得從哪裡聽說了我的事,也許是寧夏,也許是靖陽,總之,他又開始天天往我們這裡報到,怎麼趕都趕不走。
“你要不要接受我是另一回事,這只是朋友基本的關心而已,沒其他意思。”他是這樣回答我的。
他會在用餐時間,軟硬兼施地把我帶出去吃飯;腳上的舊傷,我不願意再去回診,他替我找了另一家中醫診所,不厭其煩地接送。
回來的路上,他問我:“寧夏說,你最近心情還是很糟,上課都在混?”
“還好。”我懶懶地,不太想說話。
“要多久,你才能復原?”
我雙手顫抖了下,僵硬地揪握住他腰間的衣服。
“他傷你傷得那麼重嗎?”
我沈默著不說話,將臉貼在他背上,靜靜流淚。
我沒那麼勇敢,真的沒有。
將車停在校門口,我感覺到他挺直了腰,身體突然有些僵硬,我由他背上抬起頭,剎那間僵直得無法動作。
我沒有辦法平心靜氣地和他見面,我怕……會失控地在他面前哭泣。
也許一段時間後可以,甚至,路上遇到還會笑著打招呼說:“嗨,李什麼還是林什麼的,最近好嗎?”但是,現在還不行。
我不知道李柏琛在那裡等多久了,他看了徐聖文一眼,走向我們。“我打你手機,你一直不肯接。”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沈默。
“我們……連見面都不能了嗎?”他皺著眉,聲音是壓抑的。
我抬頭直視他。“你來,她知道嗎?”
一句話堵死了他。我看見,他臉色變了變。“你一定要這樣……我想好好談談,可以嗎?我們之間——”
“什麼事都沒有。”我打斷他的話。“你回去!我也會很好的,真的!”
我在說謊!
其實,我多想撲進他懷裡痛哭,告訴他我一點都不好……
“靜……”
“我突然覺得,可麗餅的味道還不壞,不必刻意設限,強制自己非得吃什麼,對不對?”我不知道,我的心明明在哭泣,為什麼臉上卻可以笑著。
他顫動了下,驚愕地看著我。“這真的……是你的決定嗎?”
我的決定?這,明明是他的決定啊,我只是,代替他說出來罷了。
我點頭,強迫著自己用最平和的語調說出來。“人生中的幸福,不會只有一段,而我,會試著去開啟另一段。”
他看了眼我身後的徐聖文,聲音聽起來好沈重。“我想,我懂了……”他吸了吸氣,又說:“對不起,是我……”
我搖頭,阻止他往不說。“從認識以來,你一直在說對不起,已經夠了。到了最後,你只要……彼此祝福,就行了。”
“如果這是你要的……好,我給你,你要的祝福。”
“謝謝。”我輕輕笑著。“也祝福你,再見。”
一轉身,笑容來不及收住,眼淚已經掉出眼眶。我不敢回頭,怕他看見我脆弱的淚水,我會走不開。
徐聖文一直跟在我旁邊,輕聲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他,我們並沒在一起?”
我只是一再搖頭,淚水落得又快又急,來不及擦拭。“他……走了嗎?”
“還沒,他一直在原地看著你。你——要回去嗎?說不定——”
“不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讓他女朋友知道,他看起來那麼捨不得你,你未必毫無勝算。”
為什麼?為什麼?我一再問自己。
也許……只是想完美的開始,也完美的結束,這樣而已。
我很清楚,他不可能拋得下他的責任,那麼,我就算爭贏了又怎樣?我們都不會快樂,我不想……爭得那麼難看。
但是後來,靖陽他們分析我的心理,說我只是害怕被舍下的難堪,所以在他還沒做下抉擇之前,就先懦弱地退避。
我是膽小鬼,我承認。
那天晚上,回到寢室後的十分鐘,一通簡訊傳來。
對不起,說好要永遠在一起,我卻中途退席。
我點進手機電話簿,看著“李柏琛”三個字,掙扎許久,毅然決然地按下刪除鍵——包括,那首小小的太陽。
放下手機,我吆喝著打牌。平時三缺一,現在難得徐聖文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