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我很喜歡。”她突然開口,倒讓付沂南反應不及,表情呆呆的有點滑稽,“那麼久之前的東西,你竟然能找到。”
“八音盒…你從前那個同桌還留著。”付沂南頓了頓,他險些壞了人家姻緣。猶記得那天尋到張麗麗的時候,她正好辦喜事,一屋子的人熱鬧非凡。
張麗麗熱情款待,新郎來接親都丟在一邊,弄得雙方親友都很尷尬,只新娘一人忙前忙後翻找八音盒而渾然不察。新郎彼時的臉色,他是第一次看見綠巨人的真人版…他自戀地想,如果對她伸一伸手,她是不是顛顛地就和自己走了。想到這兒忍不住打了個顫,第一次覺得女人真可怕。
“這是她讓我給你帶的喜糖。”付沂南手裡捏著一個紅色的小錦盒,撥開蓋子,裡面擺著兩個巧克力,一黃一黑的包裝,還真符合了好事成雙天生一對的寓意。
“不用那麼羨慕,如果你想結婚,我隨時奉陪。”付沂南揚起下巴,一臉就算沒人要還有我的施捨模樣。冷意不睬他,剝了一顆巧克力吃起來,付沂南趕緊搶了另一顆包裝都沒來得及剝乾淨就塞進嘴裡,甜膩得讓他皺了眉。
“知道是誰拿了這個嗎?”手指捏著牛角梳晃了晃,褪了色的流蘇也隨著動作搖擺,她搖頭,那時太小,只覺得是幾個瞧不順眼的阿姨拿的,就沒少給她們添亂。其實她們對她都很好,在那裡討生活的女人,多半是一生無子的,見著小孩,也都是喜歡的。
“羅權,羅能義的兒子,還記得嗎?”他面色不太好。冷意是有點驚訝。羅能義那個時候還是夜總會安保之首,俗話也就是打手。對她媽有點念頭,羅權是他兒子,胖乎乎的一團,總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面,不少人就開玩笑,老子對她媽有情,兒子就對她有意,恨得她唆使啞巴揍了他好幾次。
“他說這是你的嫁妝,拿了這個你就只能嫁給他了。”付沂南冷笑,將梳子捏緊在手心,這麼多年,羅權未婚未娶,一心惦記著她,“從今往後放在我這裡。”
“他還好吧?”到底是發小,有著共同回憶的童年。羅權對她,向來是有糖送糖,有錢分錢的傻子,現在想想,有點愧疚。
“挺好的。”付沂南想了想,如是說。他沒有告訴冷意,羅權肺癌晚期,剛剛走,這也算是他的遺物。周泰年曾和他說過,冷意最介意這個,任何愛過她的人一個個離開,她覺得是她的命太硬。
“謝蘊確實瘦得跟難民似的。”付沂南專開話題,說到了裙子主人,“她現在叫方菲。”冷意咋舌,方菲那可是國際名模,當然,前一陣曝光得了厭食症,如今是真的瘦骨如柴。
“其實謝蘊挺漂亮的,因為她喜歡啞巴,所以我才不喜歡他。”冷意勾了勾嘴角,似乎想起幾年前那個戴著墨鏡挎著大包的女人問她米駿在哪兒,原來那個人…竟然是她。
付沂南將她拉近身前,打破她的兀自回憶,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披散的髮間,“把你的一廂情願收起來,別說是一隻眼,就算你全瞎了,我也不會放棄。”俯□,掃過她臉頰的光景輕輕說了一句,“冷意,你這樣滿身的刺,扎得我疼。”似嘆息,又很無奈。
他的唇溫熱,而她的冰涼。有那麼一刻,冷意想冰火未必不相容的。僵硬得不知如何回應,許久才伸手攀上他的肩膀,隨著他輾轉纏綿。
冷意有點迷亂,後背觸及到沁冷的席子,身子一顫,身上的人依舊痴纏,開衫的一排扣子個個崩開,付沂南灼熱的大手貼在她胸口。
她亂成一團的腦子閃過一絲清明,掙扎著去推他的胸口,付沂南渾然不動,捧著她臉頰的雙手箍得更緊。
冷意只覺得肩頭一涼,衣服被拉扯下來,扭得更加厲害,幾乎用光了全部的力氣,才將付沂南推到一邊,身體急不可察地微微發抖,翻身坐起來,迅捷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背脊抵在牆上,才停下動作。
“對不起。”付沂南見她有點失措又似驚恐的模樣,向前傾身,面上也是懊惱,似乎是有些過分了,她到底…是不願意的。
冷意垂下頭,喘得很厲害,雙手握成拳。“冷意。”付沂南想去抓她的手,被她揮開,眼底一片恐懼,唇色蒼白,連牙齒也在打顫。
兩人就這樣一個床頭一個床尾地僵持。付沂南對冷意的反應有點奇怪,只牢牢地盯著她,奈何她一張臉掩在垂落的劉海下面。
他愛折騰,身體恢復得很一般,夜深了,便有點昏昏欲睡,靠著床尾的柱子,一下一下地打著瞌睡,突然感覺手背柔軟而微涼的觸感,眯著眼,卻是冷意靠了過來。
“付沂南,我只是…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