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住了秦淇水的領子,兜手把他扯了過來,一揚醋缽似地拳頭,幾乎是臉對著臉吼道:“你到底服不服!”
秦淇水沒料到他如此蠻橫,面色刷的一下慘白如紙,剛要開口求饒,卻兀得想起那人的承諾,一下子又強硬起來,色厲內荏道:“你…放開,你竟敢對本世子不敬,這是忤逆,你知道嗎?”
秦水見他煮熟鴨子一般,渾身酥軟猶自嘴硬,拳頭捏地嘎嘣作響,怒吼一聲:“我打死你個悖逆東西!”說著一拳搗向秦淇水面門。
見那鐵拳真地砸來,秦淇水尖叫一聲,緊緊閉上眼睛,篩糠道:“不敢了不敢…”驚恐了半晌,卻沒感受到那要命地疼痛,這才睜開眼睛,只見秦淇水的拳頭被一個黑衣黑甲地衛士攥住,距他的面門僅僅一寸。
秦水惱火的回頭一看,見是大宗正的親信,石勇石大人,這才氣哼哼的撤了拳頭。那秦淇水驚魂稍定,尖叫道:“你家主人不敢惹我,你這條狗卻是獻錯了殷勤!”
秦水聽了,面色極其難看的別過頭去,看來是窩火極了。石勇微笑著拍拍他的肩頭。輕聲道:“自有王爺做主。”說著一揮手,幾個凶神惡煞地黑衣衛上來,一人猛地揮出一拳。摜倒了猶自狂笑的秦淇水,另一人將他的雙腿用麻繩綁了,第三人,將那繩子往街邊光禿禿地老槐樹上一擲,待那繩子越過一根粗枝落下來,那黑衣衛便接住搭在肩上向後猛跑起來。
地上的親王世子殿下還沒搞清狀況,便感覺雙腳被凌空拽了起來,緊接著身子也懸了空,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眼中的世界便成了倒立的。
邊上看熱鬧的幾百人大張著嘴巴合攏不上,他們本來要看一出‘下克上’卻不想半道殺出個拉架的、眼看就打不成了,觀眾們剛要失望。拉架的卻搖身一變,將那親王世子倒掛金鐘。這一系列變化僅僅發生在幾息之內,實在讓人目不暇接。
石勇輕蔑的望了場中眾人一眼,對簽到桌邊的官員拱手道:“大人請繼續。”
“哦。遵
那官員連忙回過神來。看一眼桌邊地沙漏。對猶自鬧的宗親壯丁大聲道:“還有兩刻鐘,大家趕緊簽到吧!”
那些宗親漢子望著被倒吊在歪脖樹上亂撲騰的親王世子。不由心生怯意,便要乖乖上前簽到。卻聽人群中一人喊道:“老少爺們別怕他,除了宗族堂與馴逆杖,什麼都不能動親王世子,他們這是無視國法族規,我們去找太子爺評理去!”說著便帶著幾十個人掉頭就走,那些宗親中馬上就跟著走了三成,但也有三成乖乖上前,去把到籤。還有三成首鼠兩端,不知道該跟哪邊,乾脆既不跟去,也不簽到,站在道邊等等看。
那些氣勢洶洶往回走地宗親,很快到了街頭,迎接他們的卻是一隊隊目光冰冷地黑衣衛。這些黑衣衛都收起了兵刃,換上了鐵箍棗木棍,一臉不善的望著這些破落戶們。
雙方在相距五丈的地方對峙,那些破落宗室地人數還要多一些。
一箇中隊長排眾而出,舉起木棍一指那領頭地漢子,喝道:“回去!否則統統吊起來!”
那領頭地漢子面色一滯,但見自己這邊人多勢眾,對方又沒拿利器,一壯慫膽,大聲叫道:“大夥抄傢伙,跟他們拼了呀!”眾人聞言從袍子裡取出片刀、鐵釺、榔頭等各色兇器,顯然是有備而來。
宗室們剛要叫囂著衝上去,卻見對面的黑甲衛士齊齊帶上一個豬頭似地面具,看上去不倫不類、可笑至極。宗室們頓時笑岔了氣,只聽說漢朝大將狄青帶著鬼面具上陣,卻沒聽說有人戴豬頭幹架的,一時間前衝的步伐竟然為之一緩。豬頭面具竟能阻敵,卻是黑衣衛們想不到的附加效果。
嗖嗖幾聲,十幾個陶罐從道兩側飛到手持兇器的宗室陣中,伴隨著劈里啪啦的碎裂聲,濃重的刺鼻白煙便逸散出來,宗室們頓時咳嗽連連,鼻涕眼淚俱下,扔了手中的兇器,抱頭四竄起來。
黑衣衛們早搶佔了四角,出來一個撂倒一個,動作純熟且富有美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這裡是街頭,那煙霧不能持久,不一會便被秋風吹散,有幾縷飄到遠處觀望的宗室人群中,馬上引起劇烈的咳嗽,人們這才知道方才黑甲衛士用的不是妖術,而是某種類似狼煙的東西。
黑衣衛們說到做到,將那百十號漢子拖到路邊,用繩索綁了,倒吊在樹上,一時間,宗正府外的那排百年老槐樹上碩果累累,一派秋收氣象。
剩下的那三成宗室哪裡還敢猶豫,爭先恐後的跑到桌邊簽了到,又老老實實在一邊站好,他們終於明白,裡面的那位王爺,不是自己這種小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