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炮火下,死在日本的戰車履帶下,那時,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這一切都可以翻過來。
而現在,看著腳下的日軍屍體,儘管不過只有百多具屍體,但是對於李靖遠來說,似乎是多年願望的實現,這是打從離開四川老家時,第一次他的心裡升出這樣的爽快感。
“排長,這狗日的小日本,可真不經打!”
濃濃的皖北腔在李靖遠的耳邊響起,他回過去看到的是一個年青的而又興奮的臉龐,是華子,那個去年剛剛徵進部隊的新兵蛋子。
“可不是,那像排長你說的那麼那難打……”
顯然對於那些新兵來說,他們並不知道就在六年前,他們的前輩們是如何用血肉去與敵人的重炮、戰車抗衡,對於這些剛剛成為軍人的年青人來說,他們壓跟就不知道,他們的前輩們,是用膛線打禿的步槍去與什麼樣的敵人戰鬥。
“狗日的!”
就在戰士們為這輕易到手的勝利而歡呼的時候,在不遠處一個年長的上士正端著步槍,挺著刺刀朝著幾個俘虜刺去,是連裡最年長的班長鬍景裡。
“龜孫子,你他孃的也有今天……”
年長的上士一邊用刺刀刺著,一邊叫喊著,眼前的這一幕,只看的那些年青的戰士們一陣目瞪口呆,他們沒有人敢上前去阻擋上士,尤其是在上士一邊殺著人,一邊流著淚的時候,別說是普通的戰士,即便是一些軍官,看到這一幕,也只是把頭扭過去,原本看似興奮的臉上,這會卻是流露出一絲心酸。
大家都知道,老班長是個當兵十年的老兵,在上海的時候,一個連裡,卻就只活下了他自己,幾年前隊伍整編的時候,他差點因為年齡超標被整下去,若不是他跑去師長那裡去哭,去哭要給那些沒閉眼的兄弟報仇,怕這會早就榮歸鄉里了。而現在,沒人敢去,同樣也沒有願意去阻止他。
“小魯子,大哥給你報仇了……”
“班長,你瞧著了嘛……”
“滿國,富財……”
在殺死最後一個戰俘的時候,用腳踩著屍體的上士一邊用力的用刺刀扎著屍體,一邊大聲哭喊著,對於他來說,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喧洩。
“連長……”
終於渾身是血的胡景裡在長哭一聲後,像是累極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這會還掛著淚,他的嗓間還不時的發出咆咽聲,瞧著老班長的樣子,李靖遠走了過去,他從口袋裡摸出煙,抽出一根點著後遞給了老班長。
兩個人默默的吸著煙,誰也沒有說話,實際上,相比於那些年青的戰士們的興奮,連隊裡的十幾名老兵,這會反倒都是如此這般的沉默著,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這場勝利實際上是不值一提,但在他們那看似沉默的神情中,卻在這一刻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亢奮,曾經那壓抑的渴望似乎在這一瞬間得到了釋放。
“都肉個啥那!”
就在這時,突然,站在戰車上的一名軍官衝著這些步兵大聲笑喊道。
“前邊還有成千上萬的狗日的小鬼子等著咱那!給老子麻利的,再不走,老子可就上軍法了……”
第1038章 此路通往東京
傍晚時分,防空警報驟然響起,十六架九九式攻擊機揹著夕陽突然臨空,對三里之外的南渡河上的鐵路橋作輪番轟炸,大地在重磅炸彈的撞擊下微微顫抖,南渡河裡飛濺的水柱在夕陽下;叼著霓虹般的光彩,四周山頭上的25毫米、40毫米高射炮彈吼嘯著在高空兇狠地阻攔,一團團灰白色的爆煙在敵機四周飄浮。【】
幾顆炸彈落在山下一個村落附近,煙霧籠罩了幾所竹屋,在爆炸的煙雲中,李靖遠彷彿看到那竹屋像紙糊的玩具傾倒下去,硝煙散淡之後,竹屋仍在,它發瘧疾似地搖晃了一陣之後,竟然又站住了,竹屋附近出現了數米深的大坑。他正擔心竹屋居民的命運,卻看見竹屋裡跑出三個人來:一個老人一個婦女一個小孩。……
此時,機翼上帶著刺目紅日的敵機還沒有在夕陽下消失,就在這時,空中傳出一陣猛的機槍聲。
“是驅2!”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在喊出那句話的時候,人們無不是朝著空中看去,只見九架二式驅逐機,從高衝俯衝過來,他的機頭、機翼上閃動著焰光,位著焰光的閃動,一架架九九式攻擊機冒出了黑煙,更有兩架被凌空打爆。
“萬歲!”
“空軍萬歲!”
地面上無論是保衛南渡河鐵路橋的步兵亦或是高炮兵,無不是興奮的為空軍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