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和慶開省長都有這個意思,等你病癒出院後,就留在省城吧,畢竟這裡的醫療條件和生活條件,要比寶州市好一些。”
周培明點點頭。
這個結果,他早就意料到了。
如果他不生這場病,幹滿一屆退下來,以寶州市這幾年取得的驕人成績,省裡無疑是要給安排一個副省部級的閒職讓他頤養天年的。現在忽然病倒,這個結果就提前來臨了。
對他個人來說,也無關緊要。
官場上打滾了一輩子,熬得心力憔悴,在市委書記的“寶座”上多呆兩年少呆兩年,其實也沒多大區別。嚴格說起來,周培明只是和龍鐵軍性格迥異,在“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個大方向上,兩人是一致的。
在病床上躺了這麼些日子,許多事情,周培明重新審視了一遍,算是看明白了。
“寶州市委書記,由誰來擔任?”
周培明很隨意地問道。
龍鐵軍笑了笑,反詰道:“你的意見呢?”
周培明就笑了:“其實我這話當真問得多餘,省委應該已經有定論了。”
龍鐵軍哈哈一笑,也不拐彎抹角:“是的,這段時間,玉成同志代替你主持市委的工作,還是井井有條的。”
……
周培明之後,嚴玉成順序接替成為市委書記,基本上已經成了定論。但是由誰來接任市長,卻又成了眾人緊盯不放的焦點。
這幾年來,寶州市的發展有目共睹,而寶州官場的變動,也是特別頻繁。幾年時間,換了三任書記,三任專員(市長),細論起來,每一次異動,似乎都是嚴玉成更進一步。由常務副專員而副書記再到專員,速度很快,但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堅實,幾乎沒人提出異議。
如今又是這個牛皮哄哄的傢伙,一屁股坐了市委書記的寶座,別人也只能乾瞪眼。
而對於驟然空出來的市長位置,幾個最有希望的人選都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從容淡定”的姿態。經過了前面兩次專員“爭奪戰”的失利,劉文舉和康睿似乎都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春節期間,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到各自熟悉的省裡領導家裡做了拜會,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衷之色。
至於嚴玉成和老爸,還是老規矩,帶著我和嚴菲,去拜訪了周先生、龍鐵軍、白建明和廖慶開。話裡話外,聊的都是家長裡短,鮮少涉及寶州市如今的政局。
自然,廖慶開很關心“國營企業破產重組的改革試點”的進展情況。
去年十二月初,國家頒佈了《企業破產法(試行)》,算是為企業破產提供了法律依據。但是這個《破產法》只有四十三條,內容也比較簡單,只是規定了企業破產的一般流程,對於指導破產企業重組,沒有多大的指導意義。
說白了一點就是,國家同意企業破產,但破產之後的路怎麼走,得你們自己想辦法。
單看“試行”這兩個字,就能知道,這部法律的誕生何等艱難,甚至可以說是在反對中誕生的。據說在《破產法》草擬過程中,有相當級別的中央領導很尖銳地指責過這個事情,認為這是和國家的基本政策相背離的。
而廖慶開作為主政一省的封疆大吏,他更關心的不是程式而是實際的效果。
企業破產之後,大批工人下崗,安置不好,會產生很重大的社會問題。
“這個工作,目前主要是晉才同志在負責的。”
嚴玉成十分大氣,在省長面前也不藏著掖著。貌似他才是領導小組的組長。
廖慶開便望向老爸。
老爸沉吟一下,說道:“廖省長,目前我們選定了六家經營困難的國營企業作為改革的試點,其中工礦企業四家,分別是市農機廠,市礦山機械廠,市工具廠和一鑄管廠。商業領域,選的是市百貨公司,還有一家是國營五峰林場……”
廖慶開點點頭:“嗯,選的都有一定的代表性。”
“目前市農機廠我們採取了承包的方式,由騰飛實業總公司下屬一個分廠的廠長柳兆敏攜資承包,訂了三年的合同,生產小型農用機械和建築機械,離退休工人的工資都由工廠自行承擔,組合下崗的工人,按照自願原則,願意買斷的,根據工齡一次性付清買斷費用,自謀出路。不願意買斷的,按照基本工資發給百分之五十的生活費,以後工廠經營好了,可以再安排回來上班……”
廖慶開又點點頭:“這個承包的廠長,很有魄力啊!”
這話老爸卻不好置評。
原因無他,柳兆敏就是我的二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