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估計也快了。”
柳俊點點頭。
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
“喂,你好,我是柳晉才……哦,廖書記,您好……嗯,嗯,好的,我這就帶他過來。”
柳俊吃了一驚,問道:“廖書記?”
“對。他要我帶你一起過去……到他家裡去。”
無疑,又是為了柳俊那篇文章。
……
廖慶開家裡,柳俊不是第一回登門。但是這一次的意義自然不同。以往柳俊就是作為柳晉才的兒子,一個小娃娃,去給廖慶開拜個年之類的。在人家眼裡頭,和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也沒什麼本質區別。國內傳統的禮數,帶兒子去拜訪尊長,是表示極尊重對方的意思。
柳俊那會子,就是一個“符號”。
而今晚,他卻是要和這位權傾全省的書記當面闡述自己對最早建立的社會主義國家正在進行改革的利弊得失。
這或許意味著,是柳俊剛踏入仕途的一次“高調亮相”。
廖府的大門敞開著,廖夫人親自在門邊迎客,給予了柳家父子極高的禮遇。
“晉才和小俊來了,請進吧!”
廖夫人微笑著,延客入內。她年紀和廖慶開差不多,卻是滿頭烏髮。自然,是用染髮劑染的。身為封疆大吏的夫人,形象也是很重要的。
客廳裡,廖慶開靠坐在沙發裡,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那期內參。一個菸灰缸裡,有兩個摁滅的菸蒂,而廖慶開兩指之間,還夾著一支點著了的香菸。
柳俊便吃了一驚。
記得有一回來廖府做客,廖夫人對廖慶開吸菸的數量是控制得很嚴的。現在卻“放任自流”,看來廖慶開著實很為這個事情傷神。
“來了,坐吧。”
廖慶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柳晉才父子便走過去,很恭謹地在對面落座。
保姆奉上茶水,便很自覺地進了自己的房子,不再露面。廖夫人則在廖慶開身旁坐了下來。這個規矩卻是與嚴家柳家都不想同。每逢談論公事的時候,解英和阮碧秀都是不攏場的。
不過也從未聽到過有廖夫人“干政”的傳言。
估計廖夫人也和嚴菲一樣,只是在一旁相陪,對於他們探討的“大事”,不要說從不置喙,恐怕也不會聽進去太多。
“柳俊,這篇文章,是你寫的?”
廖慶開指了指茶几上的內參。
“是的,廖書記,是我寫的。”
柳俊以往是稱呼廖伯伯的,但是現在,很自覺地稱呼廖慶開的官銜。畢竟他現在已經正式側身於體制之內,所談論的,又是“國家大事”,儘管是在廖慶開家裡,也可以看做是很正式的談話。
“說說你的理由。”
廖慶開平穩地說道。
柳俊倒也沒有厭煩,先沉思一下,慢慢說道:“廖書記,理由是這樣的,我覺得蘇聯現階段的改革,基本思路錯了,出發點也有問題,本末倒置了。蘇聯國內的情況,遠比我國要複雜得多,歷史上,他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多民族融合的國家,民族矛盾、黨群矛盾、內部矛盾都很尖銳。面對這樣的局面,本來應該循序漸進,先從經濟領域開始慢慢改革,穩步前進……像現在這樣,由上而下,全方位的改革,是很不合適的,會動搖根本。”
柳俊邊說邊打量廖慶開的神情。卻只見省委書記雙目微閉,壽眉低垂,臉上神情絲毫不動。
“像葉利欽退出蘇共這樣的情形,居然也發生了,還順利當選俄羅斯總統,一個國家裡面,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多個總統,實在太不正常了。若是連最基本的政令暢通都不能保證,還奢談什麼改革?”
柳俊咬了咬牙,將文章裡並沒有寫到的話語也說了出來。
“既有內憂,又有外患,大廈將傾!”
廖慶開微閉的雙目猛地張了開來,臉色凝重地反詰了一句:“大廈將傾?”
“對。如果現在還不採取斷然措施,我認為,蘇聯遲早要出大問題!”
柳俊語氣依舊比較平和,說出來的言語卻是毫不含糊。
“哦?會出什麼大問題?”
政變!
柳俊差點就脫口而出,還好忍住了。
“具體什麼大問題我不敢妄言。總之我覺得這個局面非常危險,必須提高警惕,認真對待。”
廖慶開點了點頭,看了柳晉才一眼。
柳晉才坦然一笑。
不過這麼一個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