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償,若你三舅事後給人送了銀子,想來也是不想大家留下心結,你三舅已然善後了,你就休要聽人嚼舌,安心讀你的書,不要儘想著動歪腦筋。”
說完,四阿哥便抬腿要走,七阿哥正待跟上,就聽弘暄大聲道:“四伯這是明著護短嗎?”
弘暄本來沒打算頂撞四阿哥的,但見四阿哥說得如此坦然,好像自己舅舅就該賠銀子似的,弘暄一下就火了,蒙古阿巴亥部的三王子在京裡混不開,但敦郡王的兒子還在呢,想欺負人,沒那麼便宜!加之四阿哥又說他動歪腦筋,於是,弘暄的聲音便高了起來,話也不那麼好聽了。
四阿哥停住腳,皺眉道:“我已經告訴過你,不要聽片面之辭。”但語氣卻非常的平靜。絲毫看不出一絲的惱怒。
弘暄喊了一嗓子後,也覺得自己沒控制好情緒,忙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也非常平靜的說道:“四伯,以身作則、行勝與言,四伯口口聲聲叫我不要聽片面之辭,怎麼侄兒卻覺得四伯恰恰就在聽鑲白旗的那幫混賬胡說呢?”
四阿哥不想與弘暄多做糾纏,淡淡的道:“步兵衙門有雙方的供詞,鑲白旗的鬧市騎馬自然不對,蒙古人先動手打人也沒佔著理。”
弘暄聽後,笑道:“四伯,就按衙門供詞所說,雙方都有過錯,我三舅御下不嚴,已經賠了銀子了,那鑲白旗的處分呢?他們什麼時候給我表妹賠壓驚銀啊?”
四阿哥怔了怔,道:“他們的親長已經將他們禁足了。”
弘暄笑道:“四伯,鑲白旗這幫人,光天化日之下在鬧市賽馬,百姓至多也就罵聲紈絝了事,可他們也該有那實力作威作福啊,連幾個蒙古護院都打不過,這臉可丟大發了。大街小巷還不知道怎麼埋汰咱們旗人呢,這等只知道欺凌手無寸鐵的百姓、仗勢訛銀子、丟盡咱們旗人臉面的敗類,四伯居然還要護著,侄兒真是想不明白。”
四阿哥冷冷的看著弘暄,道:“你這是在指責我了?”
弘暄笑道:“侄兒不敢,侄兒只是想不明白罷了,四伯口口聲聲說一向不會偏袒人,敢問四伯,這等人若光是禁足幾日,這算哪門子的處罰?”
四阿哥道:“我再說一遍,沒人逼你三舅往外掏銀子。至於鑲白旗的旗務,眼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四阿哥很生氣,氣的是剛才康熙已經下了論調,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過幾日就讓查干巴拉回蒙古,宮裡再賞兩樣物件,大家和和氣氣的繼續過日子,可弘暄在這糾纏,四阿哥又沒法將康熙的旨意說出來,有些事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更氣的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還沒法將不知輕重的弘暄拖下去打板子!
四阿哥雖然很生氣,但卻還是控制好了語氣,畢竟這裡就在乾清宮外,康熙肯定早就得了信,卻沒派人將弘暄叫進去,看來十之**也想考察一下兒子們的表現,因此,四阿哥覺得自己剛才語氣有些生硬,便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你就不要過問了,專心讀書要緊。”
弘暄卻一心只想為自己的舅舅和表妹討回公道,因此,猶自回道:“敢問四伯…”
四阿哥已然沒了耐性,忙打斷道:“弘暄,四伯的話你怎麼聽不進去?你阿瑪雖然寵你,可定然也容不得你目無尊長的。”
雖然四阿哥說得依舊冷冷的,沒夾雜什麼怒火,但畢竟搬出來目無尊長四個大字,七阿哥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道:“弘暄,你還小,有些事你還不懂…”
弘暄委屈道:“七伯,正因為我不懂,所以我才向四伯請教的,怎麼就成了目無尊長了?”
四阿哥見再和弘暄糾纏下去。自己會更被動,便想趕緊走人,但轉眼一想,康熙正看著呢,自己一貫待人嚴苛,若再不痛不癢的說弘暄兩句,反倒過於做作了,於是,四阿哥便加重了語氣道:“有你這麼向長輩請教的嗎?混賬!回頭抄寫十遍論語,好好學學聖人的為人處世之道!我明兒檢查!”
說完,便甩開腳步,大步流星的走了。
七阿哥想了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道:“好好用心讀書。”然後也趕緊溜了,步伐之矯健,沒人相信他腿腳不便。
弘暄見了康熙後,便委委屈屈的說四阿哥心太偏,繼續找康熙討說法,“皇瑪法,您可不能學四伯偏心,明明就是鑲白旗的人不對在先…”
康熙搖搖頭,“弘暄,有些事別太較真了。”
弘暄道:“皇瑪法,這不是較不較真的問題,雖然阿瑪不在京裡,可三舅還是阿瑪的妻兄,是我的舅舅,蘊丹的瑪法是顯謹親王,我的瑪法可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