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找不到毒物,沒有證據,自然也定不了崔嬤嬤的罪,真正的兇手必然擔心再次追查之下會查到他的身上,所以一定會來確認毒物是否還在,屆時是重新搜查也好,或是主動舉報也好,崔嬤嬤下毒的證據,是一定會現於人前的。”
“至於你趁亂下毒,若是我們全無防範,認定了崔嬤嬤就是兇手,那麼戒心自然會降低,不察之下著了你的道也說不定。而那時崔嬤嬤已被認定是兇手,再有人中毒,勢必也會想到崔嬤嬤身上。我想,你定然是早料到這一點,所以事先在雪耳和茶葉內建毒,只等亂成一團無空查驗的時候給我們喝下,你為了保險起見,還去了廚房尋找靜雲,攪亂她的思緒,不讓她有查驗的機會……兩次下毒,你都將自己置於受害者的位置以洗脫嫌疑,你可真是算無遺策啊!”
聽著佟錦緩緩道來,陶菊姑的挺直的肩背緩緩垮下,輕笑出聲,到最後,笑聲愈大,“再算無遺策又有什麼用?你還不是好好地坐在這?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不是為報復你才毀去的容貌,我是真的被人毀容!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你毀了珍珠!”
“你毀了我的一切!”
“你該死!”
佟錦皺了皺眉,“潘珍珠怎樣了?”
陶菊姑萬分激動,“她被人搶去做妾!我亦是被那紈絝子弟毀去的容貌!這些都是真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佟錦怔然看著陶菊姑那張不成樣子的醜臉,許久也未發一言。
“怎麼了?”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打破了佟錦的怔忡。
佟錦的目光恍了恍,看到蘭青微蹙眉頭的關切神情,不由輕出了一口氣。
“沒什麼……”
“她是在害怕報應!”陶菊姑又陷於瘋狂的狀態,“你毀人一切,一定會有報應的!就算報應不到你身上,也會報應到你孩子的身上!”
佟錦抿抿唇角,蘭青已回頭斥道:“拉她下去,不准她再胡言亂語!”
蘭石立時拖了陶菊姑出去,蘭青坐在佟錦身邊,拉住她的手,“已經驗出來了,茶裡下的是砒霜,雪耳裡下的是天南星與蠍子粉,孕婦服之可以致畸。”
佟錦縮了縮身子,再看蘭青的神色,囁囁地低下頭,“我,,,我是怕你……”
“我知道。”蘭青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握得她手上生疼,“但你該早與我說的,你擔心我被兇手所害,所以假扮有孕分散兇手的注意,結果呢?便是她二人俱害,稍加不慎,我們便全賠進去了。”
佟錦想到陶菊姑剛剛的咒言,心中越發的不舒服,靠到蘭青肩上,掩住自己的雙眼,“當初我是不是真的做得過分了?”
蘭青拉開她的雙手,讓她直視自己,“現在說什麼都言之尚早,我會派人到陶菊姑的發配地查明真相,在那之前,你不能再胡思亂想。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佟錦點點頭,壓下心底不斷翻湧的懼意,投進蘭青懷中。
二人新婚便被迫分離,而後更是隔門不見,心中的思念早已無法形容。
蘭青抱著她,手臂的力量也漸漸收緊,正當此時,平安王爺與王妃匆匆而至。
聽佟錦與蘭青大致敘述了經過後,王爺與王妃俱是眉頭深瑣,平安王爺道:“如此說來,那季二便不是下毒的人,只是黃公公為了交差……”
王妃的面色當即變得極差,“縱然他不是下毒的人,但房中藏毒總是不假,只衝這一點,就算不害公主,也是心存害人之意!”
平安王爺看看王妃,眼中閃過幾許了悟,更讓王妃惱羞成怒。
佟錦見狀也有些明白,季二房中搜出的毒物定與王妃有關,藉此逼退季側妃。
“不管是不是季二。”蘭青淡淡開口,“季二如今已被處決,皇上那邊也已經有了定論,那麼季二便必定還是有罪,至於陶菊姑一事,正應了皇上所說,公主往日結怨頗多,以至結下仇家……這件事還得請父王上報給皇上。”
平安王爺點點頭,卻不再看向王妃,神情間也多有埋怨之色。
平安王妃手中錦帕絞得死緊,可事實擺在眼前,再多的言語也只會淪為拙劣的掩飾,一腔惱意無從發洩,便看佟錦分外地不順眼起來。
“公主此次受驚了。”王妃冷著臉,“不若讓大夫請請脈,以確保公主身體無虞。”
說著話已揮手讓人去喊大夫。
佟錦瞥蘭青一眼,見他眉間再度擰起,便知道他還沒來得及與王妃交待,便不反對,乖乖地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