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僵直了一瞬,猛然回頭,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裡滿斥驚恐與恨意。
佟錦索性掀了床帳,再問一次,“找到了嗎?你陷害崔嬤嬤的毒粉,就藏在一件衣服的暗袋裡,是嗎?”
來人不語,死死地盯著佟錦。
佟錦笑笑,“接下來你是要向我求情呢?還是想和我說,你其實是知道崔嬤嬤藏毒之地,特地趕來揭發崔嬤嬤的?”
仍是沒有得到回答,佟錦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攏好床帳,放下雙腿,在床邊坐正身子,“抓到你還真不容易,我與駙馬一同設局,你卻也不笨,知道這是引你出來的把戲,所以你不惜推出崔嬤嬤來替你受過,以圖降低我們的戒心,是嗎?”
“哼!”蹲在地上的人慢慢站了起來,眼角疤痕密佈,看著有些駭人,“你自以為聰明。”她冷笑,“卻不還是中了我的計?”她低笑,笑聲沉悶而悚然,“你以為我用崔嬤嬤來頂罪是為了讓你們不再查我?真是愚蠢!你們一邊做計,一邊又對吃食盤檢嚴密,只有在抓到了兇手後,你們才會放下所有戒心……我離開前,親眼見著你的駙馬喝了那茶碗,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茶裡下了什麼?”
聽了這番話,佟錦不慌不忙,“會比砒霜更毒嗎?”
來人的笑聲嘎然而止,佟錦輕笑,“那你是不是也該問問,我那碗梅子雪耳吃了沒有?辜大娘……還是說,我應該叫你一聲舅母?”
第166章恨意
“舅母”喚出,辜大娘的身子猛然一晃,臉上雖遮著而紗,但露出的眼角極具扭曲,眼中一片狠厲,所蘊含的已不僅僅是恨意。
“原來真的是你……”佟錦心中原有懷疑,卻不能確定,此時見她的反應已經明白,當下立時朝門外道:“來人!”
既知道是陶氏,那麼她更不敢掉以輕心。
緊合的房門即刻被人踢開,蘭石帶著王府家丁將陶菊姑團團圍住,不讓她有機會靠近佟錦半步。
陶菊姑明白大勢已去,可心裡總不甘心,神情混亂地揪著蘭石,“蘭青死了吧?他死了吧?”
掙扎之中,陶菊姑臉上的面紗脫落,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孔,蘭石厭惡地甩開她,“公主與駙馬早料到會有人趁亂下毒,這才假意放鬆警惕,為安全起見,駙馬喝下的那杯茶早就換過了!”
陶菊姑茫然一陣,身體一軟癱坐在地,“你騙我……他定是死了……他定是死了!”說到最後,聲音變得極銳,已是喪失了神智,“還有你的孩子!他會變成怪物的!”
佟錦面色一寒,“我早說了,那碗梅子雪耳,我並沒有吃。”
陶菊姑也不知聽沒聽到,狂笑了一陣,目光漸漸轉到佟錦臉上,死死地盯著。
她面容已毀,臉上燙疤密佈,這張面孔佟錦早已見過,可那時心中只有同情,此時再見,卻覺得無心惡寒,當下撇過眼去,不再看。
陶菊姑倒平靜下來。
“你怎會知道是我?”她不再刻意壓低說話的語調,“你不該知道是我的。”
“我原也是不知道的。”佟錦的目光投向門外,“我沒想到你為了報復我,竟不惜毀去容貌,但今天你雙手中毒,你將手拿給我看,我才開始懷疑。”
陶菊姑聞言立時低頭看向自己餘毒尚未清盡的雙手,便見指尖青黑一片,不由得心生厭惡,連忙將手縮於袖中。
佟錦繼續說道:“你從前便對自己的雙手極端愛護,每每塗過香膏都會將雙手放在眼前細細打量,可能連你自己都沒發現,你每次將手抬起的時候,兩手小指都會微微揚起,與其他四指分開,我對此印象十分深刻,而今天你伸出雙手之時,同樣如此。”
陶菊姑的臉上疤痕累累,已看不出面色改變,她挺著身子靜坐了一會,抬眼反問:“就因為這樣,你就斷定我就是下毒的人?”
佟錦笑笑,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我是透過這點才猜想你是陶菊姑,至於下毒之,,你也說過,我與駙馬雖然做局引兇手入甕,可我們的吃食用度無不細心查驗,若是兇手有心,豈會不知?又怎會在這種情況下下毒?可偏偏麵糰裡又發現了毒物,一切矛頭直指崔嬤嬤。”
“崔嬤嬤是宮裡派下的人,太后就算再不喜歡我,也不會想要害我。
若崔嬤嬤是冤枉,那麼真正的兇手在此時嫁禍給她,定然是有著自己的目的,我與駙馬商議過後,決定將計就計,假意指認崔嬤嬤是兇手,如此才能給真正的兇手機會。”
“而真正的兇手為了將罪責全數推至崔嬤嬤身上,必然會事先於她房內藏毒,只要到時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