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家中諸事和母親,幸而已有哥哥擔當,故而延今日斗膽再次請求遠行,還請母親原諒兒的不孝!”
當時的我,站在了萍夫人的身後,怔怔地望著這一幕的發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從頭到尾,吳延並沒有望向我一眼,就如同我不存在,但是我的義父吳芮,他偶爾投向我的眼神卻像是可以穿透人心,讓我不由地微微垂下了頭。
就算是到了現在,每當我看到藥園裡那一大片迎風搖曳的蘇葉和魚腥草,有時,我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問自己,如果當初,我沒有來到這個莊子,沒有和這個叫做延的少年認識,那麼他是否應該已經和他身邊的同齡男子一樣,早已妻兒環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離家雲遊,以致不知所終?
“辛離,你剛回來我就告訴過你,不要認我兄長為父,你為什麼不聽?”
猶記得八年之前的那天,當他興沖沖回家,卻被告知我已改名辛追,成為了他兄長的義女,也就是他的侄女時,他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後,待人散盡,他闖進了我的院落,拉住了我的手,這樣問道。
我已忘了自己當時是如何答覆他了,只是依稀還記得,當時他眼裡的那令我詫異的痛楚和憤怒。
莊子的議事大堂已經到了,我收回了恍惚的心思,面上重新帶了笑,跨入了高高的門檻。
咸陽來使已經離去了,但卻帶來了一個足以震動人心的訊息。
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始皇帝,命令我的義父吳芮,即刻入咸陽見駕。
去,還是不去,這已經成了一個兩難的選擇。去了,很難預料這個暴戾的新皇現在到底揣了什麼樣的心思,不去,那就是對當今皇權的公開藐視乃至對抗。
吳母的身體自從去歲冬天開始,就變得愈發衰弱了,所以這樣的事情,吳芮現在已經不讓她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