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是勳麾下聽用。
其餘于禁、夏侯淵、曹洪,乃至夏侯廉、高覽等,盡皆有賞。完了曹操說:“袁紹膽落,不敢再來援城,我當續攻鄴城。卿等可有所獻?”是勳說拋石車大多不敷再用——誰叫諸葛亮不計損耗地狂發來著——頂多推出幾具來擺擺樣子。攻城方面。還須籌謀善策——“吾聞擒獲沮子輔,未知主公如何處置?”
曹操說沮授這個人是很有本事的,我想收為己用,他對冀州情況非常瞭解,若能歸入營中效力,則鄴城不足下也——“奈何百般奉勸,卻只一心求死。宏輔曾與其有舊,可願前往說之?”
是勳倒是真想去說服沮授。那是河北第一等的俊才,真就這麼死了,實在太過可惜啊。但他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上,官渡大戰以後,曹操就逮著過沮授,勸其歸降,但是被沮授嚴辭拒絕了。不僅如此,曹操還捨不得殺他,暫且拘押在營中。他卻瞅個空檔就打算逃歸袁營,曹操這才無奈斬之。
袁紹勢力要是就此崩潰還則罷了。可官渡之後,袁紹逃歸河北,多少還有一戰之力,那曹操哪兒肯放沮授再回去幫自己對頭的忙啊。
在這條時間線上,曹操在官渡之戰後沒能逮著沮授,而是逮著了田豐,田豐亦不肯降,遂為曹操所殺。當時是勳不在官渡,但即便在,他也未必會想挽救田豐——那傢伙性格太過剛硬,脾氣又臭,嘴皮還不饒人,就算真降過來,也遲早是被殺的命。袁紹最終容不下田豐,曹操過兩年勢力大了,性情傲了,也未必就大肚能容——許攸、婁圭,那都是曹操的老朋友了,最終都難免餐上一刀,更何況田豐呢?
但沮授不同,此人既善謀劃,又能領兵,文武皆長,能力比田豐更要高出不止一截去,而且性情寬厚,忠誠卻不魯直,若肯真心歸降,必為曹操的強助。所以是勳就跟曹操說啦,我可以去勸說沮授,但效果真不好說,若最終勸不動時,也希望主公不要殺他,暫且拘禁可也。
到時候自己再想個辦法,拘牢了讓他壓根兒別想落跑,或許就此能夠活下去呢?等到袁紹一掛……大不了袁氏父子全都掛了,沮授就有機會進曹營啊。
曹操點頭:“若宏輔亦不能說其降,則恐用之無望也。是否處刑,且待宏輔歸來再議。”
是勳告辭出帳,先有部曲來報,說荊洚曉帶傷而回——是勳心說這廝還真是命大,屢次負傷,屢次就是不死……還是好好留著他吧,此乃吾之福將也!“速延軍醫診治!”
曹軍中自有醫生,所以是勳雖然跟同出徵,也沒有再帶上自家的許大夫。話又說回來,許柯是張仲景的弟子,擅長內科,外科水平卻不見得有多高。是勳時常懊惱,當初就應該想辦法把樊阿給留下來啊,他這華佗一派,乃是內外兼修的。
隨即是勳就跑去遊說沮授。曹操給沮授的待遇還算不錯,也不捆綁,更不打罵,專闢一帳供其居住,飲食不缺,只是遣人嚴密守備,不放他逃走就是了。沮授的態度也很沉穩,該吃吃,該喝喝,似乎已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
是勳當年北赴鄴城,遊說袁氏的時候,經荀諶的介紹,曾經跟沮授見過面,也交談過,後來沮授還贈以兵符,助他逃離冀州。所以是勳見了面,第一句話就說:“為子輔昔日相救,故今勳也來救卿,以為還報也。”
沮授淡淡地一笑,擺了擺手:“無須也。昔日相救,為授可惜卿之才具,並恐大將軍負拘賢、殺賢之惡名耳。”是勳說我也是一樣啊:“勳亦惜子輔之才具,並恐我主曹司空枉負殺賢之名也。”
沮授說那不一樣啊——“昔袁、曹為友,今則敵我,曹司空擒敵將而斬,理之常也,孰雲殺賢?”在原本的歷史上,曹操一輩子殺了很多人,每遭後世唾罵,但獨獨殺陳宮,殺沮授,後人雖覺可惜,卻沒人因此而咒罵曹操。為什麼呢?因為一來雙方本為敵對關係,二來曹操不是沒勸過降啊,你們不降,那才只好殺了,這不是曹操的錯啊。
沮授接著還說:“昔晉襄不殺三帥,先軫乃面唾之——授請死。”是勳搖頭:“先軫唾晉襄,非為不殺三帥,乃其釋三帥也。固然,縱敵不祥,若卿肯降於我主,則非我敵也,何必求死?”
沮授苦笑道:“吾聞忠臣不二仕,授安敢有降意?宏輔若愛我。則速我死可也。不必勸我降也。”
是勳心中暗笑。來了,來了,就知道你會說“忠臣不二仕”之類的屁話,這我可早就把反駁的言辭給編排好啦——“吾聞子輔曾仕韓冀州,為其別駕,並授騎都尉,有諸?”韓冀州是說韓馥,沮授是在靈帝時代舉的茂才。擔任過兩任縣令,然後就入了韓馥幕啦——你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