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的老子,當然得往親裡算,得,我就著緦麻吧。
喪服好做,家裡存的各類麻布料不少,取出來裁一下,縫上幾針就得,也不必鑲邊兒。用不著一頓飯的時間,夫婦二人就穿戴好了,一起乘車往司空府上去。進了門一瞧,赫,眼前這白麻麻的一片,全是人頭,在許都的諸曹、夏候全都趕過來了。是勳仔細尋摸,夏侯家那些人也全都是緦麻,嗯,很好,我沒穿錯。
已經簡單地布好了靈堂,是勳領著媳婦兒進去朝牌位磕了個頭,轉過臉來就問曹昂,朝廷的旨意下了沒有?曹昂回答說剛才已經有使者來過了,說著就朝是勳深深一揖:“祖父得此殊榮,皆姑婿之功也。”是勳連連擺手:“此為主公有大功於國,乃及於父,勳安得居功?”
曹操一直伏在靈前痛哭,誰勸都不聽,接待親眷的事宜全都是曹昂來做——還沒有正式發喪,所以來的全是打算一起奔喪的親眷,沒有外人。曹昂瞧瞧人來得差不多啦,就宣佈說:“家父衷心痛悼,歸心似箭,便不待朝廷所賜了,叔伯們都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往譙縣去奔喪。”
眾人齊聲答應,就打算離開。正在此時,突然角落裡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來:“我等全都走了,都中怎麼辦?得無患乎?!”是勳瞟眼一瞧,原來是曹家老二曹丕。
“嗯?”聽到曹丕的話,曹操突然間就把頭給抬起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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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苦肉之計
因為曹丕的一句話,曹家又開始開小會了。
與會者包括曹氏父子伯侄:曹操、曹昂、曹政;包括同族或姻親的幾員大將:曹仁、曹洪、曹純、夏侯惇、夏侯淵、夏侯廉;曹操還臨時喚來了幾名外姓幕僚:荀攸、郭嘉和毛玠。是勳既是曹家親眷,又勉強可以算是幕僚,自然也得與會。
會上主要商量,明天“呼啦”一聲,姓曹的姓夏侯的外加一個姓是的全都閃了,會不會有人趁機鬧事呢?郭嘉說我沒收到過類似的情報,不過這並不代表毫無隱患,小心為上,最好預先加以提防。
曹操垂著腦袋,右手放在案子上,五指來回輕點,“噼裡啪啦”地響了好一陣兒,才突然抬頭說:“宮中、省內,及城門防禦,若無疏失時,吾等便可安心離去。”
宮是指皇宮,省是指內朝,如今權歸尚書檯。按照東漢制度,皇宮和內朝的警衛工作,主要由光祿勳統屬的郎衛和衛尉統屬的兵衛負責,不過舊日禁軍大多離散,遷許以後,郎衛孱弱,幾乎毫無戰鬥力,兵衛虛置,也不過數百人而已——終究皇宮也小了,用不了太多的守兵。
這時候的光祿勳為桓典,衛尉為張儉,都是老牌官僚,不算曹家班中人,不過有荀彧坐鎮尚書檯,曹操倒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就算那倆一起背反,帶著幾百個光會執戟站班的傢伙,又能濟得甚事?再說了,倆老頭兒風燭殘年。就算有這份心。也未必有這份力氣啊。
曹政曹安民是一直在做郎官的。他說自己的同僚全是一票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算自己廢了一隻手,也能一個打他們三個——“無憂也。”
許都城內第一個要害部門是皇宮加尚書省,第二個要害部門則是司空府。不過司空府中還有祭酒郭嘉、軍師荀攸坐鎮,這倆是不用跟著去譙縣奔喪的,外加曹操親自遴選出來的宿衛,也大可以放心。唯獨不放心的是城防守衛,按舊制。守備京師的北軍五校統歸中尉也即執金吾負責,而新任的執金吾乃是賈詡賈文和……
曹洪說啦,北軍五校全都是咱家從兗州帶出來的老兵,賈詡所統的華陰兵,都給分割拆散了,他麾下部曲不足百人,有何可慮?是勳心說換了別人自然無慮,但是賈詡嘛……這要是原本歷史上的賈詡,他也不用擔心,可如今的賈詡就是遭自己算計。走投無路才歸的曹操,其人真實的想法。真是誰都料不準啊——
“賈文和足智多謀,不可輕覷!”
曹仁皺著眉頭,說咱明天就要走,這臨時的換執金吾或者現往裡安插人監視賈詡,恐怕都來不及啊——“各路屯軍,都在許都左近不遠,是否急調數部入京?”諸曹、夏侯統率的野戰軍,就駐紮在許都城外,臨時往城裡調,一晚上應該夠用啦。
荀攸搖頭:“京師無警,遽調外軍入城,是反示弱且授人以柄也。”曹操前腳剛走,曹家軍後腳就進了京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朝中不穩啊,那連原本沒異心的人都難免要多留幾個心眼兒啦。原本就有異心的人呢,不正好趁機揪住曹操的把柄,說他有不臣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