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但凡她有點念想,是決計不會那般行事的,因此,兒臣無話可說。”
“好,翌兒說的是!”隔得太遠,包包只覺得皇帝的聲音嗡嗡作響,餘音迴繞,又聽得那威嚴的帝王問,“她的舌頭怎麼了?”
“稟父皇,是刑部用刑的時候,蓮妃辱罵不已,一個新晉的小吏氣不過,用鑷子絞斷了她的舌頭,那個小吏,兒臣已經處決了。”應答的人,是站在皇帝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隔得太遠,他的容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從那穿著看,應該是太子。
話音剛落,有旁觀的妃子啪地一下癱軟在地上,被身邊的宮娥飛快扶起,卻不敢離開,只捂著臉垂頭。
一個太監上前稟告:“皇上,蓮妃肚子的肉都被燙爛,腰折了,看樣子快不行了。”
昨晚,皇帝本來沒有翻蓮妃的牌,忽然間想起二皇子說要帶新皇妃來請安,想到那一向冰山似得的兒子終於是願意帶女人來皇宮了,皇帝一時興起,便想去找二皇子的親母妃,他最喜歡的蓮妃敘敘家常。
第十四章 受刑之人是他的母妃 二
皇帝剛走進蓮妃的宮裡,裡面的宮娥見了他,卻突然驚慌失措起來,他也不疑有他,徑直而入,卻見蓮妃倉皇出來接駕,那嬌軟的身子鑽進懷中,他心中頓時柔情氾濫,卻在隨後的親熱時,發現了她身上不屬於他的吻痕。
身為帝王,這歡愛之事,他是老手,一望便知是怎麼回事。
本來沒問出姦夫之前,是不會這麼快用刑的,但皇帝最寵愛的就是蓮妃,往日裡,蓮妃要什麼給什麼,卻遭她背叛,給他戴了綠帽子不說,連懷的孩子,也可能不是他的。
然而,平日裡嬌弱的蓮妃,雖然害怕到全身發抖,卻死不招認。
身為至高無上的帝王,這樣的奇恥大辱,讓他怒不可遏,他封鎖訊息,連夜把蓮妃交由刑部,他要知道是誰,他要誅殺姦夫的九族!
此刻的蓮妃自知大限已到,只求速死。她把目光投向她的兒子和世勒翌,嘴裡塞的布已被取去,她蠕動著唇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只從喉間發出呲呲的聲響,想必是喉管也被熱油燙壞了。
她伸長手臂,原本香蔥白玉似得十指如今早已血肉模糊,滴滴血珠從指尖落下,如紅色花朵在地上漾開,她身上的紗衣破爛不堪,肚子上的肉朝外翻卷著,像裂開的土地,一夕之間,她從帝王的愛妃變成了階下囚。
可他,還不想讓她死。
透過繁花繽紛,包包發現蓮妃求救的眼光慢慢轉向了太子,她看見太子的目光對上蓮妃——溫柔的讓人心悸。
“翌兒,你母妃如今已是廢人,你可願意接她回府,為她頤養天年?”看著蓮妃求救無助的模樣,皇帝竟似是起了惻隱之心,“畢竟她是你的母妃,翌兒,她對不起我,但沒有對不起你。”
包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仿若冷麵王的回答,關乎她自己的生死一般。
“稟父皇,兒臣心中唯父皇的尊嚴為首位,像這種敗壞德行的女人,又怎配當父皇的妃子,兒臣的母妃?兒臣心中的母妃已死,兒臣不認識這位女子。”冷麵王字字珠璣,每一句都宛如一根毒針,一下一下地刺進包包的七筋八脈。
從來沒有那一刻,這麼真切地直面死亡,直面帝王家的無情——和世勒翌的心讓狗吃了,不,吃了他的心,狗會被毒死,他太可怕了!
包包仿若被人抽乾了身體裡的空氣一般,瞬間癟了下去。她的雙手緊緊抓著假山上突出來的石頭,拇指過於用力,竟被劃破滲出細細的血絲,她聽到太子奏請皇帝,給蓮妃一個痛快。冷麵王反對,說這樣辱沒皇家尊嚴的事,應該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幾番爭議後,蓮妃被判五馬分屍,三天後行刑——這個刑罰的提議並堅持者,是蓮妃的親生的兒子……和世勒翌。包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閒亭,再次看到冷麵王時,她莫名的心涼。
——回程的馬車上,冷麵王的心情好的讓包包心寒,他提議一起去街上逛逛,她拒絕了。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死了母親,還像冷麵男那樣神采飛揚的——如果蓮妃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包包甚至會有一種錯覺,這一切都是冷麵王的傑作。
琢磨來琢磨去,包包覺得冷麵王不僅僅是變態,他甚至比蛇蠍更加冷血更加無情。
看包包完全沒了來時的興奮,垂著腦袋像是失了魂,和世勒翌劍眉微蹙,她看見了什麼?
“包包……”他朝她伸出手。
她條件反射般地縮手,瞪著一雙大眼,驚恐至極,仿若他的觸碰,會置她與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