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壞人好興致,不覺板起臉來,淡淡道:“你口中的‘醜八怪’,可是孤的夫人?”
小嬋愣怔片刻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連連道:“陛下恕罪,奴婢知錯,知錯了!”
赫連翊看著奴兒瞪圓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小嬋,頓覺神清氣爽,也不和小嬋多做計較,平聲道:“罷了,扶孤回房。”
得了赫連翊這句話,小嬋又磕了兩個頭,鄭重的謝過恩之後,半刻都不敢耽擱,起身上前扶起赫連翊。
在奴兒看來,赫連翊本不曾喝多,有美人在側,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這正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句詩,實打實的彰顯出赫連翊骨子裡的性好於色。
將將吐出舌頭,已走出去七八步的赫連翊突然回過頭來,沒防他這招的奴兒差點將自己的舌尖咬掉,痛得齜牙咧嘴,換來赫連翊再次展顏,徐緩道:“明晚孝公舉國宴,公主便同孤一起出席吧。”
奴兒呆了呆,赫連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回過頭去由著小嬋攙他離開。
雖沒什麼方向感,但是七拐八繞,花了小半個晚上,倒也尋到先前失了老鼠蹤跡的那條鵝卵石甬路。細軟的柳條仍穩穩的戳在原位,奴兒蹲身去看,看了一小會兒,猛地想到若是當初赫連翊把它扎到她的腦瓜子上,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慌忙起身,逃也似的跑開了。
從先前的洞口鑽了回去,小欒滿臉焦慮的迎了過來,一把拉起奴兒,急聲道:“這宮中看似花團錦簇,可處處都是危機,公主日後切莫到處亂跑,萬一觸了哪個院子的黴頭,沒人會出面來保公主的。”頓了頓,小聲囁嚅:“大家可都等著看公主的笑話呢!”
奴兒眨巴眨巴眼,看上去恁地天真無辜,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小欒嘆息一聲,無奈道:“公主跑了大半個晚上,想必也累了,小欒服侍公主回房歇息。”
聽見小欒這一句,奴兒驀地想起了小嬋,她也說要服侍赫連翊歇息,就是不知道小嬋的‘服侍’和小欒的‘服侍’,可是同一個意思。
這一覺睡得酣暢淋漓,再睜眼已是日上三竿。房間裡不見小欒的身影,窗外有喜鵲蹲在枝頭歡快的唧唧喳喳,聽了就讓人覺得喜慶。
奴兒伸了個懶腰,笑靨如花,如果這輩子每一天都可以這樣逍遙自在,該多愜意啊!
尚未愜意完,房門便被推開,小欒一腳邁了進來,身後還領著兩個面無表情的女官,瞧見奴兒睜著茫然的大眼睛望向她這邊,小欒出聲解惑:“姒夫人聞聽公主今晚也會出席夜宴,特遣身邊這兩位最善梳妝的女官過來幫公主整理儀容。”
先時她出嫁,都沒這麼慎重其事過。
兩個女官將她從頭到腳研究了一番之後便退了出去,待到小欒端來的飯菜被奴兒一掃而空後,那兩個女官才又捧著梳妝盒還有一身衣裳走了進來。
洗了個澡,換了身素淡的宮裝,接著便是處理奴兒的臉,這是件繁複而考驗水平的工作,等到兩個女官完工後,奴兒已靠在椅背上睡得沉沉,小欒輕搖奴兒的袖擺將她喚醒。
醒來後奴兒望了一眼銅鏡裡的自己,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真不愧是宮中的專家,晃一眼看過來,既不招搖又不失貴氣,最主要,不會嚇壞小朋友,免除了赫連翊掏銀子賠償人家精神損失的風險係數。
太陽還沒落下去,賓客便陸續到場。
待小欒將奴兒帶入席間,發現赫連翊早已悠然坐在王座左下方那張翹頭案後,旁邊挨著個年輕姑娘,穿了身淺綠色的沙羅裙,明明頂著張稚氣未脫的生嫩面孔,卻硬要學宮中那些個夫人們,將胸前生生擠出一條不很深刻的溝來,特特顯露在外,人工痕跡太過,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感覺,奴兒都替她覺得憋悶。
見奴兒出現,鬱瓊非但不讓開座位,反倒綻開笑容,又往赫連翊身邊挪了挪身,脆聲道:“翊哥哥,北方狄國昨天獻上的禮品中,有對小雪豹長得格外精神,我知道你肯定會喜歡的,就跟父王要了來,晚宴過後,我帶你去看啊?”
赫連翊修長的手指捏著夜光杯輕輕的搖了搖,輕啜一口,嘴角含笑,不置可否。
姒黛冷冷的瞟了鬱瓊一眼,放下手中的夜光杯,徐緩道:“鬱瓊,安侯陛下既已迎娶了晟平公主為妃,縱然晟平比你還要小三歲,名分上卻始終是你的小姑姑,依著禮數,你當尊安侯一聲姑丈,我大虞乃禮儀之邦,今朝國宴之上,賓朋滿座,你張口閉口的‘翊哥哥’,也不怕失了我大虞國體。”
鬱瓊恨恨的瞪了姒黛一眼,反唇相譏:“不過是翊哥哥送給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