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浩軒黯然道:“或許是我應得的吧。”
“如果你找到她,你會怎樣?”
“找到她?我能找到她嗎?我不知道該怎樣……”聲音愈發低沉。
“我記得你當年凡事都能想出個主意,如今怎麼……我雖不曉當日之事,可憑我對你的瞭解也知事出有因,若是能夠當面講個明白……”
“我沒什麼好說的,當時的確是打定了主意趕她走!”
程雪嫣的手猛的攥緊了那花束,花莖上的尖利刺入掌中卻渾然不覺。
韓江渚擱在醉醒石上的拳頭緊了又緊,突然一下砸下去:“浩軒,其實她早已回到程府!”
程雪嫣眼睜睜的看著顧浩軒的後背猛的一震。
“你……騙我……”他的聲音彷彿如山谷流嵐般空虛飄渺。
“我怎麼騙你?今天倉翼親口跟我說的……”
程雪嫣的手開始發抖,老哥啊老哥,你這個叛徒!
“只是他不讓我告訴任何人,況且她也不想……”
話音未落,就見顧浩軒騰的站起往洞口跑去。
韓江渚猶豫片刻,大概是在出賣程倉翼和幫助顧浩軒二者之間權衡輕重順反思在自己心中哪個朋友更重要些,但終沒有結果,於是拍拍腦袋,大步跟上。
程雪嫣坐在石後,已是石化。
他去程府找她了?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卻陡然怒起來。他還找她幹什麼?剛剛明明承認就是要趕她走的,如今又是為的什麼?反悔?為什麼反悔?你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心軟了?我不是三歲小孩,任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高興與否全憑你的一時興起加以決斷?現如今既然一切已成定局,何苦委屈自己欺騙別人?出爾反爾,予取予求,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越想越氣,驟然後悔剛剛怎麼沒有跳出來指著他的鼻子一通臭罵。
她激動了半天,待平靜下來時方發現星辰滿天,銀輝耀耀。
這一驚,嚇走了大半的憤怒。
她急忙挪出來,疾奔洞口而去。
跑了幾步,摸摸袖子……火摺子不見了……
天啊!
她定定的站在洞中,一時失措。
肩上忽然環來一隻臂……冰冷卻堅定。
她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卻驀地聞到一股淡淡的甘甜之香,心忽然就安了。
也不掙扎,就這樣任他護著一路前行。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照亮,是和她一樣將火摺子弄丟了嗎?路卻是極熟的,竟沒有像她來時一般磕磕絆絆,倒似走的是陽關大道。
他們很快出了洞口。
他不動聲色的放開她,她便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她知道,即便不回頭,他也會跟在身後;她知道,無論她幹什麼,走到哪,他都會默默的看著她,一旦她遇了難,他便會第一時間出現,就包括她如今所謂的成功都與他脫不了干係,就像那夜她所看到的,廣陵王府的密室裡,滿滿裝著的都是她的傑作……所以,她才會這般有恃無恐。她不得不承認,是因為他的關注,他的保護……雖是無時不在,無微不至,卻不令人感到窒息。
於是,她有時是很有點小驕傲的。而因為他的保護而有所倚仗,她又不得不一次再一次的打消他對她的保護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怪念。
她不是不感動,不是不清楚他的心思,卻沒有做任何回應。他不開口,她便故作無知。
於他,這是自私,是殘酷,於己,安然的同時也滿心負累。可是她不知該如何回應,似乎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會打破這種協調,這種美好,況且,她已不是當初的程雪嫣了,更不是他十二年前一見鍾情的那個嬌柔的女子,他對她……
……“告訴我,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