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外面樹上知了不停的叫著,惹人心煩。
紅線坐在崔鶯鶯旁邊,杜十娘依然站一邊立規矩。趙四娘帶著兩胡姬在打算盤,兩胡姬報數,一人報一本賬,趙四娘在一副算盤上去同時算著兩筆賬。
“你說這些是真的嗎?”
崔鶯鶯嘆氣。
“這是好事啊,三郎都晉封侯爵,加柱國了。”紅線勸道。
崔鶯鶯搖搖頭,丈夫帶著灞上工坊裡的三千學徒去打仗,一走就是兩個月。她提心吊膽,前些天終於等到了好訊息,秦王擊敗了吐谷渾的入侵,丈夫甚至還成了大功臣。若不是丈夫帶著一群新兵,設計殲滅三千羌賊,又一招虛張聲勢嚇退吐谷渾大汗,說不定秦王都已經戰死了。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緊接著長安又傳出了訊息,皇帝晉封三郎為武安縣開國侯,又授柱國勳。這本來是好事的,可她入長安去舅父那打聽情況,卻得了不太好的訊息。
三郎暫時回不來了。
皇帝因隴上形勢,破例授三郎為洮州刺史兼都督,要留在洮州鎮守。
“為何三郎立了大功,卻還要留在邊關?”崔鶯鶯不解,要鎮守邊關,也應當派一位大將鎮守,丈夫只是一個文臣啊。
“這事情說來有些複雜,因為三郎救了秦王,固然於朝於秦王有功有恩,可卻惹太子不高興。”
“是太子不讓三郎回來?”
“其實留三郎在洮州是秦王的意思?”
崔鶯鶯不解。
“因為這次的事情,東宮是容不得三郎了。秦王擔心三郎回來後,太子會對他不利。因此便讓三郎留駐洮州,這事情奏到朝廷,陛下同意了。”鄭善果說到這些的時候,其實心裡也有點複雜。
他倒不覺得張三郎一直是秦王的人,他只是覺得這個外甥女婿救秦王只是從公處想,沒把兩位皇子間的內鬥放到朝廷放到抵禦外侮之上,這其實是很值得稱讚的。但明顯,太子卻認定張三肯定早就與秦王是一夥,最起碼這也是腳踩兩隻船的牆頭草。
“三郎要在洮州呆多久?”
“也許得一段時間,也許會很久。”
這個事情鄭善果也說不清楚,一切看形勢。若太子不肯原諒張超,那他還是在外多呆些時間更安全些。
畢竟洮州天高皇帝遠,回到長安,那卻是在太子眼皮子底下,總容易被攻擊甚至是陷害的。
從長安回來,崔鶯鶯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丈夫的太子洗馬、崇文館大學士、崇文館副館主職都已經被免去,看來確實如舅父所說,太子竟然因私廢公,只因丈夫救援了秦王,就心懷怨恨了。
今天又有訊息傳到。
跟隨丈夫出征的三千灞上募兵,都被朝廷下旨留在了洮、渭、岷、芳諸州,被朝廷點為府兵。
朝廷下令,讓這些府兵的家眷選擇是否遷移前往,如果願意遷去,朝廷會組織遷移,還會給他們一筆安家費。
這是屯田戍守,且耕且戰。遷他們的家眷去,也是移民實邊。
“我要去洮州。”
崔鶯鶯下定決心道,既然丈夫可能一時半分回不來,那她就去丈夫那。
等晚上老爹回來後,她說自己的打算。
老爹想了想,“你真想好了,也行。我今日也在東宮領了調令,我已經請求調往洮州了,上面也準了。你想去,那乾脆我們全家都搬過去。”
七娘有些不捨的道,“那這個家怎麼辦,還有長安城裡的宅子?”
“咱們家還有這麼多地和工坊呢,洗澡溝裡的水稻長的正好,工坊也一直生意很好呢。”
“要不,十三娘還是留下來吧,我跟你爹去洮州就好。”七娘道。
崔鶯鶯回道,“我看還是讓紅線留下來,正好四娘也在咱們府上,就讓四娘幫襯一二。另外,府裡府外還有管家管事,工坊裡也有管事工頭們在,就算我們去了洮州,這裡也亂不了。我再託我舅舅還有義父那邊都幫忙照看一二,應當沒事的。”
“十三娘,我也要去洮州。”紅線也是才知道崔鶯鶯要留她下來。
“你先留在家裡幫忙看顧著這個家,也許我們很快就又回來了。就算一時回不來,到時我們在那邊安置發了,再來接你過去。”
趙四娘對於崔鶯鶯的委託,倒沒異議。這段時間,她從家裡出來,寄住在張家。一直跟紅線一樣,做著崔鶯鶯的助手,對於張家裡外產業,也十分熟悉了,接手並不是什麼麻煩。
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