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反而責斥說大隋不可能有這麼多反民。
“當年我曾隨煬帝東征,攻到遼東城下,奮勇登上城頭,可高句麗狡詐稱降,煬帝輕信,鳴金退兵勸降,結果錯失大好機會,如是再三。後來我又隨來公浮海東渡,自海上進攻高句麗,一度曾殺進了平壤城,奈何孤軍做戰,終還是功敗垂成。我兩次隨軍東征,海陸皆戰,卻只徒留下十餘處傷痕,甚至兩次都差點沒能回來。”
那個時候的秦瓊還只是個小小的武官。
“三郎,你知道我在遼東城下撤退時,在平壤城下敗逃時,回望著城池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嗎?”
張超想了想,“也許是天下太平吧。”
“你猜對了,那時我就在想,我為何要千里迢迢的來到這異國他鄉,跟一群根本不認識的人,甚至互相連話都聽不懂的人打生打死?那時我想,如果能夠回到家鄉,做一個太平盛世下的普通小民,種幾十畝地,娶房妻子,生兩三個孩子,耕種之餘,讀讀書,趕趕集,這生活該多好。”
“隋亂十幾年,如今天下終要太平了。”張超笑著道,雖說如今北方還有高開道,還有朔方的梁師都,還有代北的苑君璋等這群反叛勢力依靠著突厥,不時的侵犯邊境,但大體上天下還是終究要一統,要太平了。
“是啊,要太平了,可我卻沒法當那個普通的鄉民。”秦瓊嘆氣道。他望向下面那些勞作的鄉民的眼神,竟然真的有幾分羨慕。
打了十幾年仗,留下一身傷疤,流過的血都不知道有多少鬥。妻子兒女,在洛陽城盡沒。如今雖然封了國公,當上了三品高官,甚至主掌一方的軍政大權,可秦瓊並不快樂。
“義父不喜歡長廣公主?”張超試探著問。
“談不上喜不喜歡,我也只見過公主一面。公主人很漂亮,舉止大方得體,應當是個很不錯的女子,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沒有那種心跳感覺?還是說依然在懷念賈氏?”
秦瓊搖搖頭,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些。
他也跟了李世民兩年了,這期間也是深得李世民信任和賞識的。如今他要娶長廣公主,以後也成了皇家人,李世民和李建成都是他大舅子。他並不想看到秦王和太子的爭鬥,可他也知道,這爭鬥不可避免。
特別是聽張超說秦王最後會得天下,這不免讓他想到隋朝。一母同胞的楊廣五兄弟,最後楊勇被廢了,楊廣奪了太子之位,等他一當皇帝,楊諒又起兵造反,蜀王更是早早被幽禁,秦王被自己的王妃毒死。
最是無情帝王家,最後也不知道秦王是要如何當上皇帝。武德九年,現在是武德四年底,只有四年時間了。
如果是換儲還好點,萬一到時是場手足相殘的宮變,他不由的想起了傳聞中的仁壽宮變。
做工的那些男女老少,吃飽飯之後,或坐或躺,享受著難得的休息時間。他們只是最底層的小民,可有飯吃,冬閒時出來做工,還能吃三餐飽飯,每天還能掙些糧,就很滿足了。簡單卻又快樂。
不管怎麼感嘆,生活還要繼續。
臨近黃昏,秦瓊他們叫上醒過來的程咬金和牛進達一起回長安,裴行儉和來恆來濟都留了下來,開始書院的學習之旅。
程咬金牛進達回去時,有些沒精打彩的,兩人都吐了幾回,臉色慘白。喝白酒喝醉到吐,那滋味絕對不好受。
站在村頭送走他們,張超帶著三個弟子回去。
他知道今天過後,可能程咬金和牛進達他們不會再如從前那樣跟自己這麼親了,也知道今天過後,不管秦瓊心裡如何的並不喜歡那樁賜婚,他還是會接受並完婚的,也知道盡管建成拉攏,但秦瓊肯定會一直站在秦王這邊的。
並不是因為自己跟他透露了天機,說李世民會稱帝。而是秦瓊這個人,很講義氣,他跟了李世民兩年,這期間對李世民很瞭解,他欽佩李世民這個人,那就不會背離,除非是王世充那樣的人。
張超繼續著在家休假當歷史老師的日子。
期間魏徵來過一次,還特意聽了張超講的上下三千年,覺得很有意思。
“三郎倒是挺有閒心,東宮那邊一直不肯去上任,原來在家修起了史。”
“我這可不算史,只不過是給書院裡學生們的歷史普及讀物,那不是史,只是歷史小故事而已。”張超對於魏徵還是有點防範的。
這個魏徵,一張嘴能說死人,不愧是曾經當過道士的人。
魏徵嘴下最是無情,不過他跟過那麼多人,元寶藏、李密、竇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