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酈卿嘆口氣道:“公主一頓晚膳便可夠民間五口之家三月用度了啊。”趙瞪大眼睛道:“我每天都是這般用膳的,我吃的很貴嗎?”
酈卿笑道:“公主乃是皇家貴胄,自然不能與平民百姓相比,吃得奢華些也無不可。只是在下聽聞去歲金軍兵臨城下時,官家為了湊齊歲幣給金軍,便連開封城內優伶之家也都抄了去,方才湊夠這許多財帛,只道朝廷沒錢了,原來宮中還是這般奢華的。”
趙聞言,心頭難受起來,便吃不下去了,怔怔的道:“宮中還有許多皇兄皇妹,妃嬪宗室,原來我們吃穿用度卻是花用這般大。難怪每次去看皇帝哥哥,他都是在為錢糧發愁。那我不吃了,今後一日三餐,能夠填飽肚子便可,省下些錢來給皇帝哥哥也好啊。”
酈卿卻搖頭笑道:“諾大皇宮,只公主一人節省有什麼用?再者就算公主想省,只怕官家也會不許,因為這會壞了規矩,公主這裡省了,其他皇族宗室那裡怎麼辦?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過慣了好日子,哪一天不過了,不是人人都能習慣的。”
趙嘆口氣,單手支頤道:“那該怎麼辦?”想了想趙眼前一亮道:“對了,就按父皇白日裡說的那樣,明天我去見皇帝哥哥,勸他遷都,或是放父皇和宗室離京,到江南去,將黃河以北之地讓給金人,教山東路藩鎮軍馬和金人在中原河北之地拼個死活。”
聽到這裡,那酈卿微微一鄂,隨即笑著說道:“聽聞上皇禪位後,一心只在修道文事上,他如何還會管這些俗物?”趙笑道:“你不知道啊,這個主意是蔡京蔡太師離京之前給父皇出的。”當下這個毫無心機的天真少女便將白天之事都說了,居然連黃裳回去籌劃措辭,明天讓趙去奏明皇帝的商議之語也都和酈卿說了。
酈卿看著這小姑娘,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說她天真爛漫,不藏心機也好,還是因為她深居宮中,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也罷,總之這小姑娘將壓在心裡的話都和他說了。
酈卿聽完後,不動聲色,心裡卻鬆了口氣,暗道:“好險,還好提前來了開封,若非親自來了,也不能主持此間大局,若真是讓趙宋遷都南下又或是趙宋宗室有人離京南下去了,我那些先前的佈置都白費了。既然如此,明天一早便教公孫先生髮動計策,定要教趙宋安心留在開封才好。”
當下酈卿微微笑道:“那上皇用心良苦,公主身負重擔,今夜當好生休息,明早與黃大學士一道前去遊說官家,定然能教官家改變主意,社稷轉危為安。公主不必多感憂愁,只憑本心去行事便可,即便不能成事,也問心無愧便是了。”
趙嗯了一聲笑道:“你說得對,我問心無愧便是了,今夜好生休息,明天我也是要去做大事的人了。”說罷草草吃了些飯食,便去安寢了,臨睡前還是要酈卿在塌邊講了幾個故事,方才安睡。
酈卿哭笑不得,一個明天要做大事的可人兒,晚間臨睡前還要人講故事才睡,看來這年方二八的柔福帝姬當真是天真可愛到了萌的境界了。
酈卿哄睡了趙後,方才退出寢宮來,門外柔福帝姬宮中首席內侍太監王成垂首肅立在那裡,見得酈卿,畢恭畢敬的道:“主公操勞,可是要出宮去?老奴這就安排。”
原來這酈卿便是喬裝入宮的三娘,而這柔福帝姬宮中首席太監王成卻是蔡京一黨舊部,現下已經歸附了聞煥章,是以在見得三娘後,這王成也和聞煥章一般的稱三娘為主公。也正是因為聞煥章和王成的安排,三娘在柔福帝姬面前胡說八道也沒人管,只因周遭都是王成的心腹。
三娘這趟入宮,也驚歎與蔡京當年在宮中人脈勢力的廣闊,隨後一想也不奇怪,這蔡京幾經沉浮,數度起復,原因就是他在宮中、朝野都人脈極廣,黨羽爪牙極多,正是宮中許多內侍、宮人都為他做事,他方才能知曉皇帝官家的喜好哀樂,方才能揣度帝心,而保自己數十年宦海不到。只不過現在這些舊有勢力已經歸三娘所得,而蔡京在宮中這些舊部也是因為金軍迫近,生死關頭也看得明白,只有好似三娘這種手中握有兵符的重臣方才是投效的物件,是以他們改換門庭一點也不奇怪。
聽了王成的話後,三娘輕輕嗯了一聲道:“今夜我先出宮去安排幾件事,明早黃裳入宮後,便差人來稟報於我。”王成躬身應了,當下便差人送三娘出宮去。
三娘轉道西面出宮,那裡守衛宮門的殿前司侍衛卻是高俅部署,當下不費吹灰之力也便出了皇宮。轉道聞煥章府邸後,三娘直入府內,在聞煥章府中密室內,見得聞煥章、高俅、公孫勝三人。只見公孫勝引了一人上前來,那人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