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反應,在提防著我?我不想知道你怎麼得到這些訊息,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今後該怎麼做。”
藍染的嘴離我耳朵極近,一個字一個字如同響雷般在我腦袋裡炸開,我死都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拆穿我,也沒意識到無意間的觀察會給他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我甚至都忘了掙扎和反抗,大腦由於缺氧處於一片空白。
藍染這時候鬆開了手,任由我自由落體坐在地上,冷漠地看著我嗆咳不止。
“你想活吧?”他蹲下來,捏著我的下巴迫使跟他對視,不過我完全不能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任何情緒。“呵,你不能理解我為什麼知道,我卻能從你的眼中看出來。”
“市丸銀,你怕我?可惜單憑恐懼並不足以幫你活下去。”他繼續說道,手指尖非常冰冷,“神槍的能力你對我保留或不保留都好,有時候彼此都有點小秘密,我們才能相處得更久,不是麼?”
“我……”我啞著嗓子剛想說話,下巴就被他用力抬高,阻止了。
過了幾秒,藍染的壓迫感再次減弱,他的拇指甚至輕輕在我下巴上來回滑了幾下——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跳起來了。
“松本亂菊在你心裡不重要,可我希望能知道你還有個重要的人,這樣我才能對你放心,你說呢?”
重要的人?也就是說,他需要一個可以鉗制我的籌碼麼?可是……他真的需要麼?
“朽、朽木,”不論是不是真的,我明白此刻必須滿足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腦裡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最終還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蒼純。”
“朽木蒼純?”藍染挑挑眉,看不出他對我的回答是否滿意,不過他隨後就問道:“這就是你一直保護他們父子的原因?”
我在他手指頭上艱難地點點頭。
“你承不承認都好,市丸銀,你不該屬於那裡。”藍染用眼角瞄了隊長議事廳的方向,轉過來,用特別篤定的語氣說道:“至於你該屬於哪裡、該服從誰,我覺得你現在已經很清楚了,你說呢?”
我沉默著,把視線從藍染的臉下移到他的刀上,誰能相信我只是想普普通通地活下去呢?如果我再早點穿來,在市丸銀進入真央靈術院以前,哪怕是他畢業前呢,我也絕對能以全學年最差成績被開除!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只想活著,甚至曾經想過當個好人——現在看來,那只是奢望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微笑,以及用無比平常的語氣對藍染說:“藍染先生,我個人認為還不到用副隊長以上的人來試驗,那對於現在的試驗品來說太奢侈了。”
藍染眼睛裡有某種光一閃而過,似乎可以看成有點驚訝,不過他很快恢復了,玩笑似的問道:“那麼,拋開志波海燕不說,朽木白哉連死神都不算,該合適吧?”
“當然不行。”我斬釘截鐵地說,藍染也並沒對我的語氣和反駁感到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我,等待下文,我於是應景地不滿道:“朽木蒼純對我很重要,白哉可是他的兒子,況且你不覺得他以後會變得很……”
下面的話我沒說下去,而是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希望藍染可以自行理解出什麼。已然用別人做擋箭牌為自己保命,這樣的我真不想讓自己更無恥了。
出乎意料地,藍染對我的反應表現得挺滿意,他甚至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我的頭,站起來說道:“那麼就如你所願吧,我會把朽木白哉留到你認為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當然,朽木蒼純也……”他的聲音頓住,想起什麼似的笑了笑,準備離開。
“至於你的刀和你的實力,我會給你一段養傷的時間的。”這傢伙像個仁慈的聖父一樣側過身,笑著朝我擺擺手,“那麼,到時候我會找你,請做好準備,不要讓我失望啊。”
“語言都是用來欺騙的工具,市丸銀,我等著看你給我展示真正的答案。”
雖然坐著,我右手按在刀柄上,非常認真地彎下腰給他鞠了個躬。然後看著他離開回廊,直到這裡只剩我自己,我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很久,才終於捂著胸口縮起身體。
傷口因為之前的動作劇烈疼起來,可當我想起剛才說出“朽木蒼純”這名字時,一切的疼痛又都比不上我的慚愧和自責。
……算了,這並不是我能改變和對抗的,更何況蒼純他本來就……我對這自我安慰的話感到有些好笑,又緩了好一會才適應了疼痛,扶著柱子站起來,有些踉蹌地向外走去。
“還是,先去看看白哉吧。”
18第十七章 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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