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明內外俱傷,臟腑、血脈、筋骨、肌肉、還有頭腦、情志,都受了重創,明明大大地傷了根基,照理根本活不到現在,可她偏偏活下來了,體內還有一股源源不斷的生氣,真是奇哉怪也,就算是練了什麼內家功夫,也不至於有此神效啊,哎呀,我得去查查典籍。”
方鳴宇叫住他:“壺公,先給她治治外傷吧。”壺公心不在焉地點頭:“我去那些生肌祛瘀的藥膏藥粉,你給她抹上就好了。”
司機被方鳴宇派下山去買食物衣服去了,傅定禕湊合著住下了。夜裡,方鳴宇一直守著沈林,後半夜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沈林的體溫上升了許多,他欣喜若狂地試了一遍又一遍,是真的,沈林不再是冷冰冰的,她活過來了,他也管不了擾了壺公休息、就會被他折騰了,急不可耐地敲了他的房門,門立刻被開啟,壺公怒氣騰騰地問:“幹什麼幹什麼,趕著投胎啊?”方鳴宇驚喜地說:“壺公,阿林她活過來了,她的體溫恢復了。”
壺公一聽,也不再唧唧歪歪,立刻往正屋裡去。
不過六天的功夫,沈林的傷以令人驚奇的速度癒合著,壺公簡直要抓狂了,因為他翻遍了藏書,也弄不清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沈林這樣的體質。還有一點奇怪的是,照她這種恢復的速度,明明第二天體溫正常了以後就該醒過來了,可是直到第七天她還是沒醒。
壺公束手無策只好不分鉅細,詳細地向方鳴宇詢問沈林的生活習慣、性情脾氣、愛好能力等等。
當說到沈林那次腿上中槍也是一連數日昏睡不醒,醒了以後傷口劇痛,飲食無味、夜不能寐、日不能安。壺公立刻做恍然大悟狀,激動地直拍大腿:“對啊,對啊,正是如此啊,她不喜歡吵鬧喧囂的環境,飲食口味偏淡,聞不得惡臭,也不喜歡香粉、香水,而且遠視之力勝於常人,這說明什麼?”
方鳴宇心中一動,向他們這種職業,非常親睞耳聰目明的人,也會刻意地去尋找培養這種人,他知道有人真的天生五感異於常人的,除了養傷的那一回,沈林表現得並不出格,他便沒有多想,聽壺公的話音,沈林如此頑強的生命力竟與她靈敏的五感大大地有關了。
傅定禕也立刻明白壺公的意思,沈林不愛化妝、也不用香水,影響得柏楚楚也只化淡妝,不再用那種濃香型的香水了,有一次柏楚楚跟他提起,沈林的手背擦破了一塊皮,她就疼得吸氣,連臉都白了,他那時候只以為這女人這麼喜歡裝模作樣,真是虛偽,如今看來她真的是天生痛覺敏感了。
晚飯後,傅定禕出去溜達了一圈,進了院門,司機在門外站著,看來他從山下回來了。去正屋看沈林,方鳴宇正守著她,他看著不到半個月就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沈林,心有慼慼,年初第一次去方鳴宇的別墅見到她時,她也沒這麼瘦的。壺公說,她這是要回避痛苦,所以就在昏睡中養傷,每日裡只能進些湯水,還有一點點的粥,消耗的大部分是身體裡儲存的能量,怎麼能不瘦啊。五感靈敏,有得必有失啊。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一抬眼,方鳴宇正在用一種晦澀的眼神看著他,他嚇了一跳,“幹什麼啊?”方鳴宇扯了扯嘴角:“出來這麼長時間,你沒想著回去嗎?”他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了方鳴宇的盯視,立刻又鎮定了下來:“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安靜的我時時刻刻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沒有狐朋狗友在一旁阿諛奉承,沒人催著我成家,也不需要出去交際,我感覺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全被清空了,好像又重新認識了自己,我還想著多待些日子、找回最真實的自己呢。”方鳴宇似乎輕笑了一聲:“是嗎?那正好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幫我照看著阿林吧,壺公性情有些怪誕,為了弄清楚阿林身上的怪異之處,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來,你幫我提防著他吧,最多一個禮拜,我就回來了。”
傅定禕努力地壓制住心裡那無端冒出來的竊喜,冷靜道,“沈小姐已經無大礙了,你為什麼不直接帶她下山,讓我來防著壺公怎麼也防不住,他身上有功夫,又有各種奇奇怪怪的藥,她真要傷害沈小姐,我能怎麼辦?”說起來,上次方鳴宇剛拜託他好好看著沈林,沈林就被綁架了,他心裡真是沒什麼底。
方鳴宇喟然長嘆,而後似乎在自言自語:“山下有壞人啦。”傅定禕沒有聽清,他在想著另一樁事,心中猶豫著,最後還是問出了口:“壺公說,沈小姐似乎怒極傷極,造成了情志內傷,應該是吐了不少血,是什麼讓她怒極傷極——鳴宇,雖然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可是沈小姐她不知道,謹慎起見,你還是先和她澄清誤會再去辦你的事,不然。。。。。。”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