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很生氣,就砸了屋裡的擺件,姚媽媽來勸,反而被大太太罵了,一會兒的工夫太太就疼起來。”
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五孃的臉色,重又低下頭去。
五娘磨娑著茶碗的花紋,久久都沒有出聲。
對今晚的事,五娘也算是心中有數,大娘子的婚事,雖是大老爺迫不得已,可的確是在大太太心裡埋了一根刺,每次被觸怒,總要提上一提,這也就是大老爺自大娘子出嫁後,一直很少歇在正院的原因。
也就是大太太重又有了身孕,兩人關係這才緩和了些,誰知也就一個月,大太太就又泛起渾來。
大娘子是大太太的心頭肉,又何嘗不是大老爺的親生女兒?大太太埋怨大老爺,大老爺又該如何去宣洩?畢竟大娘子這件事,除了自己,沒有誰是真心願意的。
就是五娘,也是大太太逼迫的太緊,才不得已為之。
大太太是將大娘子寵的太過,這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卻是吃了虧仍不肯反省,埋怨這個,又憎恨那個,孰不知,憎恨人的猙獰表情,才是最難看的。
五娘收回思緒,又就模糊的地方問了錦好幾句,這才站起身,打算回到西次間同睿哥兒說一說。
剛站起身,錦好卻忽然跪下去,言語間也帶了肯切之意,“求五娘子救救奴婢。”
五娘原地站了一會兒,才緩緩轉身,深深的看了錦好一眼,並不叫起,反而淡淡的問,“你想讓我怎麼救你?”
錦好似是打定了主意,臉上倒是平靜下來,口齒清晰的道,“奴婢不想給大姑爺做通房。”
五娘早就有所預料,聞言也不意外,只含笑問,“你怎知我一定會幫你?”
錦好大著膽子看了五娘一眼,見五孃的確沒有幫自己的意思,這才有些慌亂,眼底帶了絲絲溼意,“奴婢自知身份低賤,沒有幫的上姑娘的地方,但只要姑娘開口,就是刀山火海,奴婢也不敢有絲毫猶豫。”
五娘眼睛微微一亮,眯著眼睛打量錦好的臉色,半晌才慢吞吞的問,“果真?”
錦好像是得了暗示,猛的叩起頭,堅定道,“奴婢願以壽命起誓。”
五娘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親自扶了錦好起來,“你是個妥當的丫頭,忠心又老實,就是母親捨得,我還捨不得這會兒就將你放出去配人,母親如今身子又虛,正是用的著你的時候。”
錦好見五娘終於肯應下來,臉上自是一片喜意。
回到西次間,大老爺還沒出來,五娘在四娘身邊坐下,立即就收到睿哥兒遞過來的眼神,五娘會意,在青枚耳邊交代了幾句,緩緩出了西次間站在廊下。
此時是深冬,天氣已是十分寒冷,但走廊兩邊都上了竹簾子,又在廊下隔段距離就擺了火盆,雖然沒有屋裡熱氣冉冉,倒也算不上十分寒冷。
五娘特意看了眼走廊兩邊,見沒有丫頭婆子走動,才放下心,只是仍讓青柳青香守在走廊兩頭,以免有人誤闖進來,聽到不該聽的。
剛囑咐好,睿哥兒就含笑跺步過來,不掩欣賞的道,“五妹真是謹慎。”
五娘微微羞澀的一笑,輕聲道,“大哥謬讚了。”
睿哥兒卻是不再多說,開口就問正題,五娘便將從錦好那裡問來的,挑挑撿撿的說給睿哥兒聽,睿哥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半晌才澀然道,“沒想到事情竟是這般,我還當是……”
雖然睿哥兒沒說下去,五娘卻也心下了然,只怕睿哥兒是以為有誰見不得大太太肚子裡的那個孩子,這才……
許是想的差了,睿哥兒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尷尬,好半天才遮掩過去,看著五娘推心置腹道,“這麼多年我甚少回府,倒沒想到大妹妹是這樣的性子,我也聽丫頭說過,大妹妹對五妹妹……”
睿哥兒顯然不是個愛背後編排人是非的人,說了幾句,到底沒說下去,只是感嘆的說了句“這些年難為五妹妹了。”
五娘倒不是很在意,只淺淺一笑,轉了話題,“父親這樣久都沒有出來,也不知……”
一提起這個,睿哥兒的臉色也變了幾分,略微有些煩躁的往主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半晌才低聲道,“父親與母親到底多年感情,未必會怎麼樣,依我對父親的瞭解,怕是父親勸不了母親,反而會按母親的意思辦,母親到底有些……”說著微微一嘆,卻是不再開口。
兩兄妹不禁一時無語,又在廊下站了一會兒,才前後腳的回到西次間。
大老爺是在五更時分進來的,臉色比起眾人更是要難看幾分,先是掃了眾人一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