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帶路,只怕五娘沒走上一會兒,就要迷的轉了向,眼見著離正院越走越遠,火光嘈雜聲也遠了幾分,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錦玫看著離桃花苑不遠了,便挑了間平日裡供下人們歇腳的抱廈坐了進去,那幾個婆子雖說幹過粗活力氣不小,可連著急走了這麼些路,又要留意著周圍,也著實累的不輕。
錦玫蹲下捶了捶五孃的腿腳,錦香錦柳將五娘身上的披風又攏了攏,歇了有半柱香的時間,眾人又打起精神,繼續趕路。
錦玫幾個擁著五娘剛出了屋子,就有一個面生的小丫頭跑上前來,滿頭滿臉的汗,髮髻也散亂的不成樣子,一見著五娘就滿臉喜色,連連道,“少夫人,亂兵打退了,是世子爺親自領的兵,前頭都安全了,老夫人叫奴婢喚您回去。”
雖說那丫頭模樣不堪了些,可這話無異於天籟一般,幾人肩膀一鬆,有些婆子更是癱軟在了地上,連連叫喚著捶著腿腳。
五娘掛心老太君,可眼見眾人疲憊的樣子,便只得等一等,錦玫吩咐丫頭搬來了椅子扶五娘坐下,五娘順口問,“娘那邊可好著?祖母有沒有受什麼傷?”
那丫頭一咧嘴,憨笑道,“都好著都好著。”
五娘不疑有他,著實鬆了口氣。
錦玫卻看了看那丫頭,警惕的道,“妹妹是在哪裡做活計,怎的這樣眼生?”
那小丫頭撓了撓頭,笑道,“奴婢在老夫人身邊不過是個粗使丫頭,還在跟姐姐們學活計,姐姐沒有見過也是應當的。”說著福了福身,“奴婢名諱翠喜。”
錦玫仍是警惕的上下打量著那丫頭,便是五娘也回過味來,若是亂兵被打退這樣大的事,按理都要派個親近的婆子或管事前來,如何會是這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小丫頭?可若不是老夫人受意的,那又是誰?誰又會知道老夫人安排自己躲進桃花苑?五娘第一反應便是二太太,只是二太太白日就隨著孩子們躲進了山裡,再有滿腹算計,眼前這個亂子,也只怕伸不了那麼長的手。
五娘思緒百轉,面上的笑意也就淡了幾分,認認真真看著那丫頭,淡淡道,“你是哪年進的府?你既能在大丫頭身邊學,想必也是機靈的,可怎的我從沒有見過你?”
那丫頭見五娘只是問起,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臉上一鬆,又笑呵呵道,“奴婢進府也就兩年的功夫,是近兩日才被提到老夫人的院子裡,再說老夫人的院子人那麼多,少夫人自然是認不全的。”
“雖然是個粗使丫頭,口齒倒是伶俐。”錦玫冷哼一聲,正要開口,有婆子卻驚呼一聲,“那是什麼!怎麼有火光朝這兒來?”
五娘也站起來駐足看,果然有十幾個火把正迅速接近,五娘只以為是侯景福的人,可又心裡一緊,看了看那可疑的丫頭,五娘一捏手指,冷聲道,“都先進屋子裡躲起來,若是來救援的人,咱們再出去不遲。”
五娘轉身便走,那丫頭臉色一急,上來竟要扯五孃的衣袖,錦玫幾個立即攔上,五娘想了想,轉頭吩咐兩個婆子,“這個丫頭可疑,也抓進去再說。”
那丫頭雖然也有些力氣,但哪裡抵的了做慣粗使活計的婆子,不過掙扎兩下,便被扭的動彈不了,五娘一行人速速進了一間屋子,又關了所有門窗,眾人將五娘擁在中間,屋子裡靜的似心跳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火把便到了跟前,有婆子悄悄探頭,一瞬後便被嚇得面色發白,死死捂住了口。
大約是遇屋子就要檢視,五娘不時聽到旁邊的屋子被踹開的聲音,終於到了五孃的這間屋子,幾個婆子驚恐的對視一眼,都死命的抵著門。
有人踹了一腳,顯然沒能踹開,那人立即高聲叫起來,“這裡有人。”
錦玫幾個幾要哭出來,五娘也害怕的手腳冰涼,握了握錦玫的手,想了想,偷偷從頭頂拔了一根尖細的金簪握在手中。
錦玫察覺到了,差點要尖叫出來,五娘一捏錦玫的手,無聲的搖了搖頭。
五娘如今是侯家婦,若是被俘了,壞了名節哪還能活下去,再說門外的這幾個,明顯是被那丫頭引著路摸過來的,那些人抓自己,怕是為了威脅侯景福吧,左右都是個死路,倒不如現在就走,至少還乾淨。
五娘打定主意,心裡反倒安定下來。
117
屋外的踹門;屋裡的抵門;一時兵荒馬亂;五娘手心汗津津的也不敢擦;拖了這麼久也沒能弄開那道門;門外的人顯然急了;又高聲指揮著去砸窗戶,有婆子聽在耳裡;合身就往窗戶上撲,便是錦玫幾個大丫頭也跟上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