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熱鬧不湊也罷。
他先打了幾個電話,又和艾紐卡小姐姐一起享用一頓蓮姐烹製的中餐,再小憩片刻。這才出門直奔施肇基下榻的賓館。
“震明公,勞您久等,晚輩失禮。”
袁大師被下人引進了施公使的臨時辦公室,而後者站在書房門口相迎道:“鴻漸弟,你如此說就太見外了。快請進。”
兩人走進了房間分賓主落座。現在施夫人不在,所以施肇基沒什麼顧忌地恭賀了一下袁燕倏和魏明珠訂婚之喜,而袁大師自然又感謝一番對方還有另一位駐英公使為自己做媒的恩情。
接下來兩人還攀了攀交情拉了拉關係,他們兩位可都是大江浙滬包郵帝國核心區的居民,這一談真還找出不少都認識的故舊親朋。這就是為什麼同鄉關係這麼重要了。
而且在留美之前施肇基就讀的是上海聖約翰大學。這所大學真是了不得,不但是大魔都第一所高等學府。而且在建國之後這所大學被拆分,成了很多名校的前身:交大的醫學院,復旦的新聞系,同濟的土木工程系,華東政法的政治系,華師大的理科中文和教育系,其實都來自這所大學。
而袁燕倏讀的上海滬江大學那也是妥妥的名校,其中的法商學院尤其出色,是中國第一家培養商業法律師的學校。
也就是說,這兩位根本就是同圈中人啊。
第二十八章 投名狀
本章副標題:鄙圈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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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袁大師自穿越以來就不停地深挖自己大曾伯祖父的記憶,這一挖可不得了,真的挖出一座亮瞎了他的狗眼的“寶山”。當然是社會關係的大寶山。
“哦,如此說來鴻漸弟是少川兄的族親?”
“震明公,家母確實出自江蘇顧氏。”
顧氏乃是江南大族,顧維鈞這個嘉定顧氏和顧老夫人的無錫顧氏本就是同源,勉強也能算是族親吧。何況,袁大師現在是顧公使的姨岳丈,真要說起來他還是長輩呢。
“啊,令尊也是樂農公的好友啊。”
“震明公,寒家與榮家乃是世交。”
色佛撒(無錫話中相當於娘希匹),總算是想起來了。
袁燕倏現在明白自己家是怎麼度過今年年底那一道難關的了。他的高祖父和榮宗敬還有榮生是同鄉兼朋友。有著這層關係,榮家後來借了不少錢,並且出手幫了一把他們袁家。
對了,榮宗敬是榮毅仁的伯父,而榮生也就是施肇基口中的“樂農居士”就是這個紅色資本家的親爹。
榮生在北洋政府裡面當過國會議員,因此施公使也有那麼一點交情。
“嗯,原來鴻漸弟還認識王受慶啊。”
“震明公,晚輩確實和受慶兄有同窗之誼。”
他也終於發現“自己”居然是西點八校尉之中最出名的王庚王小受……嗯,受慶的中學同學!
他們倆是無錫同鄉還是一般大(王庚1895年,袁燕倏1894年。),所以就有了同窗之誼。
王同學回國後曾任職北洋陸軍部,並以中國代表團上校武官身份隨北洋政府外交總長陸徵祥參加巴黎和會,時任駐英公使的施肇基也是團員之一,自然認識了王庚。
順便說一下,王庚在此期間認識了在巴黎和會周邊到處呼籲中國權益的梁啟超,於是就成為梁啟超的學生。
別忘了,袁燕倏還是徐志摩的大學同學。而陸小曼是江蘇常州人,她的父親陸進是我大清的舉人。所以袁老爺子肯定認識陸老爺子,他們兩人算是世兄世妹來著。
哎呀,這麼一說我的圈子還真有點亂吶。
攀好交情拉完關係,兩人之間更是親近了幾分。
只聽施肇基語重心長地道:“鴻漸,我和少川兄在英倫就一同拜讀過你的那幾篇大作,我們也知道你在紐約莫名其妙地成了華爾街爆炸案的嫌疑犯,確實是受了委屈。而且老弟眼光獨到,才具非凡。只是……”
他頓了頓道:“只是老弟這樣的年輕人意氣還是太盛了一些,聽說你最近幾篇文章都把威爾遜總統氣暈了。這樣未免就過了啊。此事有礙內外觀瞻,鴻漸還是收斂一些為好。”
“植公……”
注意啦,正因為兩人的關係更加親近,因此他們的稱呼都自動地改了。
施肇基現在就直呼鴻漸而不加“弟”了。其實這個弟也不能亂用的。只有對方的輩分明顯比自己小才能用,否則只能用“兄”。
不加“兄”或者“弟”,這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