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勁節平靜地把他對容謙所說的傷情分析添油加醋地重複了一遍,傷痛的後遺症,可能會帶來的折壽結果,他都是提高了兩三倍,再轉述出來。青姑聽得悲慼莫名,早已忍不住淚落如雨。在場眾人無不神色沉重,而燕凜,只是一直一直沉默地聽著。他是冷靜的,至少看起來,他始終努力地保持著鎮定和理智。在場所有人都能輕易地自他眉眼間看出他內心的激盪與痛苦;也同樣能看到,即使如此,他依然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要吼叫,不要咆哮,不要因為情緒激動,而作出任何不理智又與事無補的失控行為。乎這已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以至於冷汗溼透了衣服,他卻不知道。容謙的傷勢用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基本上是根本沒有生機的。他一直保持著希望,一直一廂情願地想著,等容謙傷勢好了之後的種種問題,基本上是很天真的,把所有希望都系在一個沒見過面的所謂神醫身上。其實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過於天真樂觀,只是不敢深想,不願深究,不肯去讓自己面對現實做出正確的判斷罷了。然而,現在,無情的現實還是這樣當頭壓下來。神醫只是神醫,不是神仙。誰也不能吹一口氣,就讓容相完完全全好起來。燕凜還在勉強忍耐著自己不要發作,勉力轉動著僵硬的腦子,努力地讓自己嘗試理解接受風勁節的話,身邊的史靖園就已經有些忍不住了。“容相說你是最好的大夫,他昏迷之前,就把希望都系在你身上。”“我確實是啊。”風勁節毫不慚愧道:“我至少可以讓他勉強活下來,我至少可以讓他能走能動能說話……”他冷冷掃視旁邊幾個御醫:“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麼名醫,面對他這樣的傷勢,敢做出我這樣的保證?”他肆無忌憚地毀滅燕凜的希望,打擊燕凜的信心。反正他是有恃無恐,就算他沒本事把容謙立刻治得活蹦亂跳又怎麼樣?他是唯一能讓容謙活下來的人,就憑著這一點,他就算撲過去,把燕凜的鼻子打扁了,燕凜也只能捂著鼻子對大臣們說,我走路不小心,撞牆了。燕凜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道:“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就真的只能讓容相這樣日日受苦地活下來嗎?”“有。”風勁節淡淡道。燕凜眼神微亮,看定了他。不管什麼奇才異寶,靈丹妙藥,他都願傾整個燕國之力去尋求。“讓我帶他走。”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何堪永決
凜一怔,心中莫名地咯噔一聲,終於失聲道:“你要兒?”風勁節故意加重病情地跟他們解釋容謙的傷情,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不管容謙願不願意,他自己是看不下去了!作為醫者,看著病人無謂地自苦,實在是件不能忍受的事。而且他真是看不出在這個燕國,容謙還有什麼繼續留下去的必要。燕國國勢昌盛,朝政穩定,燕王雖然還有些年輕,但也足夠沉穩能幹了。以後當然還是會有挫折,有風波,可是,人總要長大,人總要獨立面對一切,解決一切,沒有什麼理由,非要容謙這個多事的傢伙,一直守著護著。如果容謙自己不能決斷,他就幫他先一步把事情敲定。至少要讓這幫傢伙,心裡明白有這種可能。就算現在不答應,將來看到容謙一點點努力恢復的苦狀,只要還有一絲良心未泯,只要還不是自私到極點,自然知道該做什麼抉擇。“帶他去我的師門。”風勁節淡淡道:“我的醫術靈藥都從那裡來,我治不好的傷,我的師門能治。”“太好了,我派人護送容相……”風勁節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我師門從不與外人接觸,也從不讓外人進入。任何進入我師門範圍的人,都永遠不會有機會重新走出來。”史靖園冷笑:“那你又是從哪裡來的?”風勁節悠然道:“這些是我師門的秘辛,無需告之外人。”估計沒有人能想到。在大燕皇宮裡,對著大燕國地皇帝,還有人可以這麼囂張無禮,史靖園臉都氣白了。燕凜低聲道:“容相若是去了你師門那裡,豈非也不能再出來了。”“他知道我的師承來歷,也知道我的師門禁忌,自是明白去了就不能出來。但不去,他就永遠無法完全治好。而且,我的師門雖說與世隔絕。卻並非是個牢房,你不在其中,不知其間玄奧,在我的師門。有很多的自由快樂,不過,旁人不懂罷了。”燕凜黯然無語。青姑卻已低泣道:“那我也永遠見不到容大哥了。”對於青姑,風勁節是十分抱歉的。也只能輕聲道:“那是治好他的唯一辦法。”青姑只是落淚。默默無語。她卻不知道,這個時候,那高高在上的大燕國皇帝,有多麼羨慕她。她可以無所顧忌地哭泣。她可以坦然地表露不捨和悲傷,而他卻什麼也做不得。原本他地打算是等容謙好了,遠遠送他去封地。永不相見。可縱使不再相見。至少他可以知道容謙身在何處。過得怎麼樣,至少可以時時聽說他的訊息。至少可以遙望他所在的方向,思念懷想,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