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震逸發出獵豹般嘶啞的警語。
施文棟氣不過地揚起拳頭,詩雨卻在這時虛弱地睜開眼睛,害得他手騰在半空中。
“文棟……你在做什麼?”詩雨眉頭輕鎖。
“詩雨,我的寶貝,你終於醒了。”施文棟樂於收起拳頭,因為詩雨喚的是他的名,他睨了古震逸一眼,示意他閃一邊去。
很快醫生和護土來了,量了血壓、心跳、溫度後,滿意地宣佈:“情況總算穩定了。”
醫生在病歷上記錄,開了口服藥,對古震逸說:“請家屬跟我到診療室取藥單,然後到藥局領藥。”
施文棟臉色很難看地擠上前去,示意自己才是正牌的“家屬”,醫生只好轉而對他重述:“請跟我來。”
但施文棟這一走才發現不對勁,這一來,他不是放任他們兩人獨處了嗎?他的處境很危險,萬一古震逸那小子乘機捅他一刀,那怎麼得了!
他想踅返,但醫生已走遠,他不得不跟上前去,這下他真是自己害了自己。
病房裡,詩雨和古震逸默然相對,沉靜中有份情愫在眼波交會,雖然才短短的幾天,他們卻像早已相識了一世紀那麼長。
多年來,他們雖彼此不相識,卻一直默默地存在彼此的心間,似乎就等著跨越時空的藩籬再次相遇。
但一切已物換星移,不只相見恨晚,心的距離也很遙遠。
“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詩雨心頭有說不出的酸楚。
“我是不該理你。”古震逸忍住觸碰她的衝動。
“那你為什麼要來?”
“代表公司來探視你。”這是個冠冕堂皇的說詞,話中隱藏著一絲莫名的疼痛。
詩雨的腦門好似被敲了一記,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她又何妨戴起“董事長”的面具來面對他。“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我會再來探視你。”古震逸公事化地點了點頭。
“不必多此一舉,明天我就會上班了。”如此生疏的距離感令詩雨心底萬般苦澀,也許她該向他說清楚,她愛的人其實是他;可是他總令她捉摸不定,她不敢輕易說出,害怕見到他眼中輕蔑的神色。
或許不說是安全的!至少保有自尊。
“那,我先告辭了。”古震逸堅毅的下巴異常緊繃。
“不送。”詩雨別開臉,痛苦地閉上眼睛,直到她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淚才無聲墜落。
古震逸回到辦公室已是正午,他並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到海邊去吹海風。他後悔自己一古腦兒地衝動跑到醫院去探視她,明知她的心屬於別的男人,他卻全然無法剋制自己去關懷她。
也許他該恢復像以前那樣,對她恨之入骨,但他偏偏辦不到!相反的,他恨起自己,因為他的疏忽,她才會病得那麼嚴重。
“總經理,何老在董事長室等你。”秘書接下他的西裝外套,向他稟報。
古震逸壓抑未沉澱的情緒,往董事長室走去。
董事長室內,何峻東正端坐在位置上沉思。
“何老找我?”古震逸問。
何峻東點頭,示意他坐下。“你去探望詩雨?”
“是的,她好多了。”
“我知道,文棟打電話來告訴我了。”何峻東若有所思地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淋了雨。”古震逸據實以告。
“這孩子有時真的挺任性的。”何峻東嘆息,“震逸,我有件事要請託於你。”
“您儘管說。”他直覺是有關詩雨。
“當詩雨的義兄。”何峻東的“請託”遠比上次的“麻煩”更復雜。“一直以來,我都很賞識你的工作能力,而我的日子所剩不多了,我希望收你為義子,在我走後,希望你在事業及人生的道路上多加扶持她,共同管理公司。”
古震逸心底的波濤轉變成深不見底的漩渦,坦白說他不喜歡這突來的震撼。“她嫁給施文棟,就有人扶持她了。”
“施家是化學公司,文棟學的又是化工,和我們這行有很大距離,他總不如你內行。”何峻東明白地解釋,表明何家義子的寶座非古震逸莫屬,卻對古震逸造成莫大的困擾。於情於理,他不能接受。
“很抱歉,我無法接受您的請託。”古震逸感到沉重。
“為什麼?是因為施文棟和你有什麼過節嗎?”何峻東試探地問,恍若知道些什麼。
“我和他的確有過節,不過那不關此事。”古震逸就事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