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男朋友。”她可以簡單地說一句確定,但她沒有。她的暗示不可能更明顯了。如果有興趣,他自然會打電話給她。
他停頓一下後說:“聽著,你說的對,我們無法──”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萬一情況惡化,我該怎麼做。”
“保留一切有關的東西。紀錄所有的怪電話,例如一接就結束通話或粗重的呼吸聲。你有沒有來電顯示器?”
“我的專線上沒有。”
“快去弄一個來。如果沒有行動電話,去辦一支。無論到哪裡都要隨身攜帶它。”
“我有行動電話,一直放在我的車子裡。”
“別放在車子或皮包裡。放在口袋裡,那樣才能在需要時立刻拿到。通常我會說你可能不需要擔心,但昂貴的禮物……非比尋常。”
“我也是那樣想的。”她嘆口氣,揉揉太陽|穴。“我討厭這樣。雖然目前沒有真正發生什麼事,但我覺得好像有可怕的事即將發生。”
“別讓這件事影響到你。運用判斷力,凡事小心;如果有新狀況,打電話來。”
“好的。謝謝你的忠告。”
“不客氣。”他結束通話電話。
莎蘭苦笑一聲放回話筒。好啦,至少她搞清楚了一件事:寇警探或許單身,但對她毫無興趣。他的態度再公事化不過。那就公事公辦吧!
她回到客廳,注意到窗簾開著時,急忙把它拉上,一顆心怦怦直跳。那個怪胎在外面嗎?他在監視她嗎?
沒有新狀況;沒有電話,沒有更多的禮物,她也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她。她懷疑過一輛白色積架,但開著拉風的跑車跟蹤人未免太不聰明。不久之後,白色積架從她的後視鏡裡消失,淹沒在擁擠的車陣裡。也許那個人也住在山溪鎮,只是正好行駛在同一段路。
除了媽媽以外,諾亞也打了電話來,所以他暫時平安。丹寧離開後還沒有和家裡聯絡,但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珍妮在考慮生第三個孩子,但已經有兩個兒子的姊夫並不熱中。憑她對姊姊的瞭解,莎蘭敢打賭她在一年內就會多一個外甥。
光是和媽媽講電話就使她覺得好多了。家裡一切正常,那正是她需要知道的。這裡的一切似乎也很正常,除了每次看到那條項煉都會使她想到,有個怪胎認為送昂貴的禮物給不認識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妥。
這個星期六下午休假時,她先去美容院修剪頭髮和指甲,然後去看電影。她自始至終都在注意身邊的人車,但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沒有同一張面孔先後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出現,沒有人跟蹤她。她知道現在放鬆嫌太早,但回家時確實覺得好些了。
星期三的情形大同小異。她去道嘗健身房和靶場時都沒有人跟蹤她。接著她去逛高峰購物中心,新衣服總是能使人覺得好過許多。
她在書店逛了一個小時,在其中一家餐廳吃晚餐,然後又去看電影。她喜歡看電影,每兩個星期至少看一部新片。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在製造機會讓那個怪胎接近她。如果他還盯著她,她想要知道他是誰和長得是什麼樣。她不能疑神疑鬼地過一輩子,擔心看到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他。她想誘他現身,使他不再是令她心神不寧的模糊形影。讓他在她身旁坐下吧!讓他接近她吧!
但無論是獨自坐在漆黑的電影院裡,或是散場走出電影院,和穿過停車場走向她的車子時,都沒有人靠近搭訕,甚或與她擦身而過。
開車靠近羅家時,家裡看來一切正常。前陽臺和草坪的燈都亮著,她可以看到法官位在二樓的臥室亮著一盞燈。儀表板的數字鐘顯示現在將近十點,所以他可能在準備就寢。
她把車停在門廊下的老位子,從後門進入屋子。鎖上後門後,她開始照例巡視門窗。走向屋子的前部時,她聽到法官的書房裡傳出電視聲,看到光線從書房流瀉進幽暗的穿廊。如此看來,他一定還沒睡。
雙扇式的前門沒有上鎖,這一點有點反常。她鎖好前門,回頭去檢查日光室的落地窗。
讓樓上的燈亮著不是法官的作風。只要是離開一個房間,無論是否馬上又要進去,他都會隨手關掉房裡的燈。她在後樓梯口停下,一股不安的戰慄竄下她的背脊。也許他只是上樓一下,隨即就會回到樓下來看十點的夜間新聞。她聽不到樓上有任何聲響,但話說回來,在書房的電視開著時,她想聽到也難。
她走向敞開的書房門,探頭往裡瞧。房裡亮著一盞燈,就像他看電視時喜歡的那樣。他跟往常一樣坐在躺椅裡,頭歪向一側。他一定是在看電視時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