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緒,大部分是因為震驚,但現在震驚漸漸消褪,可怕的現實步步逼近。
“麻煩你。我太……我沒辦法清楚地思考。”
莎蘭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的思緒有多清楚,但只要蓓若希望她在場,她就會在常如果寇子給他們幾個小時,那麼她至少能洗個澡、換套衣服,甚至小睡一下和吃個早餐。一想到食物.她就感到噁心、反胃和喉嚨發緊。不要食物,還不要。也許明天吧!
明天。明天她要做什麼?大概是家屬需要她做的事;只要是他們覺得無法處理的事,她都會替他們處理。等他們不再需要她效勞時呢?
她還沒有準備好。她以為她還會有兩年的時間來準備實現她的“計劃”。她以為法官會慢慢衰弱,直到心臟病或中風結束他的生命。她仍然會悲傷,他的家屬們也都會,但不會是這種生命驟逝的椎心之痛。沒有人準備好要讓他離開人世,不是這種離開法。
她把蓓若一家安頓在飯店,正要離開時,榮恩一家抵達。於是她又留下來幫忙,回答榮恩的問題。蓓若一家過來相聚,等莎蘭終於離開時,他們全部含淚擠在套房的客廳裡互相安慰。法官的後事要如何處理得等藍道到達後一起作決定,但蓓若已經開始用飯店提供的紙筆列出必須做的事。
天空陰陰的,氣溫比前幾天低了許多。莎蘭迎著涼風走向她的休旅車。暫時無事可做的感覺好奇怪。蓓若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和她在山溪客棧的房間號碼,會打電話告訴她何時要和寇警探見面。莎蘭可能有兩個小時的空檔,她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洗個澡。
等她終於進入客棧房間時,房裡的寂靜幾乎令她無法承受。幾個小時來,她一直很忙,一直被人、聲音和燈光圍繞。現在她獨自一人,暫時沒有人需要她效勞。
她開啟簡單的行李,把洋裝掛進浴室讓洗澡時的水蒸氣除去衣服上的縐紋。站在令人放鬆的熱水下時,她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她靠在浴缸邊,把臉埋在手掌裡放聲大哭。積壓了幾個小時的壓力和悲傷傾瀉而出,她想要砸東西、想要揍人、想要……想要法官死而復生,但那是不可能的。
許久之後,痛哭變成啜泣,啜泣變成麻木的接受。她把澡洗完,用大毛巾包住溼頭髮,一絲不掛地倒在床上。房間裡陰暗涼爽,筋疲力竭的她幾乎是立刻睡著了。
電話鈴聲在十點把她吵醒。她摸索到手機,努力恢復警覺。
“喂,我是莎蘭。”
“莎蘭,我是蓓若。寇警探十一點會到飯店,你趕得過來嗎?”
“可以。”她說,已經在翻身下床。
她的頭髮又溼又亂。她把房間內的小咖啡壺插上電,進入浴室迅速用吹風機吹乾頭髮。等她刷完牙時,咖啡已經煮好了。她倒了一杯啜了幾口,回到浴室繼續打扮。她並不在意她今天看來是何模樣,所以只擦了|乳液和塗點唇蜜就算了。
在服裝方面,她沒有多少選擇。一件洋裝和兩套日常的總管服,連一件今天會需要的外套都沒有。她只好將就平時的白襯衫、黑長褲和黑背心了。如果明天她還不能進屋子,也許寇子可以找人替她再拿些衣服來。
陰沈的天空開始飄起細雨,走到車子邊的短短路程都令她感到寒意刺骨。她發動引擎後,立刻開啟暖氣,然後戴上墨鏡遮掩雙眼的紅腫。
平時從山溪客棧開到溫斐飯店只須十到十五分鐘,但車禍造成二八O號公路堵車,因此她在十一點五分左右才抵達溫斐飯店。幸好寇子在同時進入大廳。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粗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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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家屬叫我來的。”她有點驚訝自己的聲音竟然那麼嗄啞。
他點點頭,在他們走向電梯時沒有再開口。疲 憊和木然使她說不出適當、甚或不適當的話。如果他還有話要對她說,八成是問更多的問題,所以她很高興他沒有開口。平心而論,他一定和她一樣累,也許更累。
她斜睨他一眼,發現他已經梳洗更衣過。如果他筋疲力竭,那麼從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或許他也乘機小睡過。
他穿著外套,打著領帶。看到他的外套使她想起自己很冷。“可不可以麻煩你找人去屋裡拿件外套給我?”她問。“隨便哪一件都行。”
他轉頭迅速打量了她一番。也許他注意到她在發抖。“包在我身上。”
“謝謝。”
家屬全部聚集在蓓若的套房。藍道和艾咪已經到了。莎蘭感到一陣內疚,她應該在場幫忙安頓他們的。藍道和她握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