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堅持聽她發作完,畢竟已經習慣了,她就是那麼個性子。可是忽然一句話,轉了一百八十度,我真有點把那話接不下去。
〃呵,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想什麼。一個假期,我們就為點破事吵,以前你都先來道歉,來哄著我,現在,你就是能躲則躲。沒感覺了就直說,陳銘,你知道我不是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
〃萌萌,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不管怎樣,你知道我最不忍受的是你騙我。有什麼,你直接說吧。〃
〃其實,我們感情一直那樣,我沒有覺得不好。一年,也該沉澱下來了。何必要求我時刻都上綱上線啊,我也會累的。〃
〃你受不了我?當初你就該知道我是什麼脾氣!〃
〃我不知道你要的感情是什麼樣的,但是我能給的,就是這樣的。〃在無法說服她的時候,我只能承認自己的感情無法再前進。
〃陳銘,我們在一起這些日子,我覺得過得很舒服。真的,你其實很好,對我也很好。只是我要求太多了,如果我們要將就也能這麼耗下去。其實開學之前我就想找你出來談談了。可是咱們一直沒個好的氛圍。〃她說著,抬起頭來看看我,把垂在前額的頭髮撥開,掛在耳畔。
我盯著她,那張算不上漂亮的臉蛋,曾經也是我所熟悉,現在卻看起來那麼陌生。
沉默了一會,她繼續道,〃這樣拖一天,錯一天。我們還是分開吧。。。。。。〃
看得出她做這個決定並不草率,我醞釀了半天感情,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口氣,只能淡淡的說:〃你這麼說,就這麼辦吧。〃說完我自己都覺得好笑,著個聽起來真像是跟老闆說話的小工。
〃陳銘,你從來都是這樣,你知不知道,你有時讓人很惱火。〃
〃我知道。〃我完全理解張萌對我的那分惱火,我也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可是這一切,我都不能對她說,我什麼都不能解釋。
她轉身離開,甚至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我並不覺得有什麼遺憾,但心情仍舊不佳。
在操場晃盪了半天,最後覺得實在晚了,我才慢悠悠的走回宿舍。
回到寢室,發現他們都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回來了。我扒開橫七豎八的人,坐回到自己的床上,只感覺一陣脫力的疲倦。
剛剛經歷一場精神浩劫般的分手,我心頭確實糾結。
對張萌,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她不算是我的初戀,但算得上我真心相待的人。從我十三歲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對男人的興趣大於女人,但是,我從沒有想過找個男朋友,因為我明白自己無法面對那種事情發生後的壓力。在大學裡認識的張萌算是讓我真心喜歡過的一個女人,不過最後也還是走到這個地步。
看來,我確實無法抗衡命運在我身體裡開的一個小玩笑。
在骨子裡我是個自尊的人,可是我同時又渴望著被征服,希望能依靠一個強大的人把自己完全的交託出去,所以再強勢的女人也不適合我。
能征服我的那人,一定是個強勢的男人。
和我關係好的兄弟還有班上同學都以為我是個妻管嚴,都以為我怕張萌。然而本不是這麼回事,我只是由著張萌的性子,喜歡看她張揚而強勢的模樣,像個主人一樣,支配著我。但是僅僅是這樣,也滿足不了我。厭倦和疲憊最終戰勝了我在她那裡尋求的那一點點感覺。
我明白,同她分手,那是遲早的事情。
而這一天真正來了,我還是有點難過的。不是因為愛或者感情,而是因為我依舊無法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我始終認定那是骯髒的,不正常的渴望,所以不但不能被別人知道,甚至不能被自己知道。
越是這樣,積鬱在心頭的不安越是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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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醒來,發現伍世辛和張志清都還沒從宿醉中醒過來,想來一定是昨天給汪棋灌的。我們寢室有個全系出名的〃酒神〃,就在我上鋪。若不是昨天半路被張萌一個電話叫走,我也鐵定被他放倒。一喝三對他來說也是小事一樁,算不得大場面。
睜著眼睛不想動,看到汪棋從洗澡堂衝過涼回來,我撐起半個身子,揚揚下巴,算是打過招呼。
〃陳銘,你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都不知道。〃他一屁股坐在我床腳,把頭髮上的水甩得四處飛揚。
〃不記得了。反正回來的時候,你們都睡得跟豬一樣。〃
〃得得得,你那是半道兒跑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