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被她盯得非常不解,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光滑如玉的小臉蛋,“顏兒,你怎麼了?身子又不舒服了嗎?”
她抬起手拍開他的,質問他,“你是不是下令處死了蘇若蓮,還把曹金靈關進了冷宮?”
他挑高眉,並未否認,“她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理應受到責罰。”
“皇上所說的不可饒恕的錯誤,該不會與我有關吧?”
“顏兒的訊息倒是靈通。”
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令紀傾顏怒上心頭,“皇上真是厲害,原本我紀傾顏在這後宮之中就備受別人非議,如今皇上又再次為我安了個禍國殃民的罪名,看來以後我想在金晟立足,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顏兒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皇上真的不懂嗎?你為了我,將後宮兩個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妃子,一個賜死、一個打入冷宮,這事若是傳揚出去,我紀傾顏不就徹底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妖孽了?!”
“朕只是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皇上,後宮之中是沒有任何公道可言的,你這麼做,只是在無形之中繪我樹立更多的敵人而已。”
“朕說過,從今以後朕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傷害。”
“保護?”她冷冷一笑,伸手指著自己的臉頰,“皇上,現在我還年輕,還擁有一張漂亮的面孔,可再過幾年,我老了、醜了,沒有吸引皇上關注的本錢了,皇上還會履行今天的諾言嗎?”
她搖了搖頭,滿臉的不信任,“這人世間,最不值得相信的男人就是皇帝,最薄情的也是皇帝,最冷血、最喜新厭舊的,仍舊是皇帝。
“等我人老珠黃,紅顏不再的時候,皇上還會為紅顏一怒衝冠嗎?搞不好只要有比我漂亮、比我年輕的女人出現,皇上就會為了她看我不順眼,而活活將我弄死吧。”
這番無情的指責險些將趙元承活活氣死。他真想開啟這小女人的腦袋,看看那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他承認,這次他只想著替她討公道,想得不夠深遠,可她有必要將那些莫須有的指控加到他頭上嗎?
“紀傾顏,你不要這麼不識好歹,你進宮一年多,朕待你如何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如果你的眼睛沒瞎,還有良心,應該能感覺得到朕是不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你、緊張你。
“當朕得知你中了毒命懸一線時,朕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你一世安康,雖然現在說這些話有些太過矯情,但朕是否真心在意你,你心中應該比誰都清楚。”
他說得真誠卻仍沒撼動她心中那層心防分毫,紀傾顏哼了一聲,“如果你真在意我,當初為什麼要害死我爹?你就沒想過,既然我爹死於你手,我又怎麼可能相信我的殺父仇人會善待我?”
對於這項指責,趙元承張口欲言,想了想卻不辯解。
見他不吭聲,她冷冷一笑,得寸進尺的指責,“從你將我帶回皇宮的時候,就一直把我當成寵物來養,我聽話了,你給我錦衣玉食;我不聽話,一道廢后聖旨下來,我就被你貶為庶人,甚至一把大鎖就將我像狗一樣鎖起來。”
想到自己被他用囚鳳索拴起來的日子,紀傾顏真是又委屈又憤怒。
“我在你心裡,說白了就是一條狗,一條你揮著鞭子想要徹底馴服的狗!”
趙元承搖著頭,口中有千書萬語想要辯解,可她眼裡滑下的串串淚珠,卻讓他無法辯駁她的種種指控。
過去,他哪裡不是把她當成一隻寵物來看。
飼養、馴服、調教、不顧一切的佔有……
他從來都沒問過她到底想要什麼,只一味的侵犯、掠奪,根本不顧她的感受。
寵她、疼她,但前提是她要服從聽話。
一旦她伸出爪子反抗了,他便不計後果的全力打壓。
一邊折磨著她,一邊又口口聲聲說自己愛著她。
如果這也是愛,那麼他的愛,無疑是虛偽的、變態的,並且充滿了血腥的。
看著她委屈的面孔上滑落下的串串淚珠,他手足無措,不知該勸慰誘哄,還是維持著以往霸道的姿態強迫她服從自己。
這一刻,趙元承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他慢慢伸起手,想將她攬入懷裡,可手伸到一半,想著她一直以來的厭惡,又無法繼續向前。
最後,他聽到自己的喉間發出一道卑微的聲音,“顏兒,就算朕真的做錯過很多事,可是這麼久了,你是否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喜歡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