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男人最怕就是聲張,委身於此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一旦是身份暴露了,想必所做之事就失敗了大半,蘇家村人有了警惕,再來第二次可就難了。
雖然明知如此,漣漪卻未點破,這時候口舌之爭是最愚蠢的,既然男人將話直接說了出來,應該事態就未向最壞得方向發展。
為自己倒了杯茶,悠閒地在男人對面坐了下來。
“你不是蘇漣漪,但你卻是個聰明人。”男人抬眼,直視她的雙眼,眸子烏黑深邃。
漣漪點點頭,“你也不是什麼傻子大虎,但我覺得你是個爽快的人。聰明人打交道便痛快些,說吧,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男人沒預料她非但不驚訝還老神在在,有了一絲興趣,雙眼微微眯著,“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必須死,只有死人才最讓我放心,你還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漣漪老實地搖搖頭,“我不是好奇心很強的人,剛剛就是順口問問而已。”
男人笑,“還真是個惜命之人。”
“這世上誰不惜命?如果你不惜命,為何還要當一個女流氓的夫君?”她反諷回去。
男人聽這話好像有些生氣,聲音大了幾許。“在下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如此這番,是為了謹慎而為之。”
“恩,知道了。”你為了謹慎,難道別人不可?除了你,全天下人都是傻子?蘇漣漪這麼想卻未說,不喜歡做那些無用功。
“那你又是誰?”男人問。
蘇漣漪噗嗤一下笑了,這男人冷雖冷,酷雖酷,細想想又有那麼一點點幼稚。“你都不告訴我你的身份,我為什麼又必須告訴你?我們合作吧。”說完,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男人。
這男人剛正不圓滑,否則就不會因為她說“惜命”而動怒,最忌諱別人說他貪生怕死,再配上他這一身肅殺之氣,不是軍人又是什麼?當然,這一切也僅僅是猜測而已。
西方有句老話——好奇害死貓,有九條命的貓都因好奇而死,更何況脆弱的人?
只要達到她的目的,她不關心這男人是什麼身份,也不關心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和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合作十分危險,但卻是一條捷徑。她是個冒險派,與平平坦坦的彎路相比,她更喜歡崎嶇的捷徑。
“合作?”男人一愣,怎麼總覺得自己主動權被這外表純苯的女人搶去?
“恩,合作。”漣漪點頭,“你找我來攤牌,目的不也是合作嗎?”想來,這男人所做之事重要無比,甚至不能容下絲毫差錯與過失,所以才對她的改變提心吊膽,以至於必須直接試探。
這個就好像治療,病情越是兇險,便越要用激進的方式醫治,只有相對緩和的病情才可以採取保守治療。
“我只想你知道,你是誰,你來蘇家村有什麼目的。”男人渾身肌肉緊繃,沒了剛剛的淡定,極力控制失去頻率的呼吸。
漣漪感受到了殺氣,但她知道,男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殺她,畢竟殺了她,苦心經營的保護假象就失去了。
“我真的是蘇漣漪,只不過在李家被侍女翠兒打暈後,失憶性情大變罷了,這件事,你可以去李家打聽,更可以問馬大叔,還有,”她頓了一下,抬起眼,直視他的雙眼,“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事,但只要你別在此大開殺戒,我就不會干涉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的聲音從牙齒間擠出。
漣漪想了下,而後微笑,“你只能相信我,別無選擇。”這是實話。
“那你的醫術呢?蘇漣漪那個女混子會醫術?”
漣漪耐心為其解釋,“大虎……如果你真叫大虎的話,你不覺得自己本末倒置了嗎?我是誰不重要,即便是當初的蘇漣漪也未必對你的計劃有幫助,相反,一個和你合作之人對你的幫助更大,不是嗎?請你衡量一下。”
“你說要合作,你有什麼目的?”男人問。
漣漪勾唇,等的就是這句話,“等你事成之後,帶我離開蘇家村,當然,如果能給我一筆錢財就更好了。”這些都是瞎話,按照她的計劃,要搶在男人完成計劃前瞭解這個世界,找到謀生的方法,逃離這裡。
男人事成能帶著她離開?開玩笑,一般這種情況,為了堵人口舌,她的下場只有死!現在這麼說,只是麻痺他罷了。
男人相信蘇漣漪嗎?自然也是不信。放心蘇漣漪嗎?更是不放心。
但他別無選擇,就如同蘇漣漪的推測,若是輕易殺了她,便少了這個最完美的偽裝,這也是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