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又給她倒了兩杯清酒,她也都喝了。
彭因坦沒喝酒,也沒吃東西。開始還喝口水,後來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她吃……索鎖吃的很香,也很快。她像只小兔子似的,只看她嘴巴迅速地動著,面前的食物在迅速減少,無聲無息的……吃的這麼急,真怕她噎著。
索鎖終於停下來。因為吃的太快了,覺得該夠了的時候,已經有點撐。她乾脆自己拿了小酒瓶倒了小杯酒喝。看彭因坦只是望著她,她摸摸滾燙的臉,還是把酒喝了,然後她把空酒杯一放,說:“我去換衣服。”
彭因坦點點頭。
索鎖起來轉身離開。她轉身有點兒急,拖鞋又大了點兒,一腳就把拖鞋甩了出去……她翹著腳蹦了下,把拖鞋勾回來穿上——她白皙纖細的腳鑽進拖鞋裡,一雙勻稱的腿在短短的蕾si裙襬下迅速移動著走遠了……彭因坦喝了口水。他的毛衣套在她身上,像個被剪了洞洞的麻袋,要是拎起來那麻袋,應該能把她盛在裡頭……彭因坦微笑。
他也站起來去把外套和車匙拿過來,經過衛生間門口,聽到水聲——她又在洗了……其實中間她有去洗澡,只是剛剛洗出來,浴巾就給他拽掉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問了他一句,她是什麼味道的?
他正忙著,被她一問就懵了下。
她說,我的意思是,我身上是什麼味道的?
他哪兒還顧得上分辨。
大概開始是甜的,後來是一股龍涎香的味道……就是他現在用的香皂味。她洗澡的時候只用了香皂吧。其實她不用這個,身上就是很單純的味道。很單純,很乾淨。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乾淨……清水很適合她。但用了他的香皂或者其他什麼也很好,那就是和他一樣的味道了。
本來他想叫外送上來,不過突然想要去給她挑衣服。那店裡的女式睡衣有好幾樣,他一眼看到這件淡紫色的,因為忽然間就想到了淡的近乎白色的雛菊……細弱而又頑強的雛菊。這個念頭鑽出來的時候他有點兒啼笑皆非。那麼彪悍的女人,怎麼也得是大麗花。
可是他抱著她的時候,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甚至怕把她給毀壞
彭因坦在門口等索鎖出來,看著她。她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把他的毛衣和他臨時買來的睡衣放在一起。她臉上還有溼氣,拿了帽子和圍巾戴好……他想,她明明和來時一樣,卻又有些不一樣了。
索鎖看他穿好了外套,一邊拿起自己的東西,那幾個有點沉的袋子,一邊說不要送我了。
彭因坦把袋子都拿到手裡,示意她開門,說:“你要堅持不讓我送,我可就以為你是心疼我了。”
索鎖沉默片刻,給他開了門。他經過她身邊出門時,她接了個袋子過來。彭因坦笑笑,就鬆了手。
下樓的時候,他要拉她空著的手,她避開了,說:“看樓梯。”
彭因坦輕聲笑著,快步走下樓梯。索鎖跟著他下樓。她剛以為他老實了,就在底層的樓梯間裡,她的腳剛剛踏上實地,他忽然轉過身來擁住她,趁著她愣神的工夫,給她一個綿長的吻……她耳邊只有冷風掠過屋簷的聲響,和她自己的心跳聲。或許也有彭因坦的心跳聲,因為這心跳聲太有力量了,要震的她鼓膜疼了……好不容易他的嘴唇離開她的,她氣惱地在黑暗中瞪著他。
他怎麼可以這麼隨心所欲地……
“你也得習慣我是這樣的。”彭因坦不等她發火,就說。
她無言以對。
她對他隨心所欲,那麼他也可以這麼對她,在這一層上,他們倒是對等的。
“走啊。”彭因坦已經走出了單元門。他倚著大門,對索鎖說。
索鎖繃著臉出來,也不等他,就急著往院門口走。她聽到彭因坦在她身後說讓她慢一點兒走,偏偏走的快起來。她出了院門也沒有等彭因坦,而是順著馬路牙子就往下走。彭因坦的腳步聲並沒有跟上來,街上冷清的很,只有她的影子陪著她……她縮了下脖子,聽到車響,緊接著就是彭因坦在叫她,車子就停在了前面。
彭因坦在車裡推了把車門,擋住索鎖的去路,說:“快上來,外面冷……好了,今晚保證不親你了還不行嗎?”
彭因坦一本正經地說的。像是在做一個鄭重的承諾。
“不是說要趕回家嘛?”彭因坦提醒索鎖。
索鎖上了車,彭因坦倒不著急立即開車了。他又鄭重其事地問:“那以後是不是要親你還有……都要事先打書面報告?”
“彭因坦!”索鎖忍無可忍,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