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嗎?”士兵將信將疑,望著盒子上的英文,問站著的同伴。
“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凌菲忙解釋,“長官,這是我哥哥從英國帶回來的,我帶來給徐管……”,她轉念道:“我送來給家裡的老人吃。”
兩位士兵相視一望,小聲的嘟囔,“看這女人的裝扮,不像是普通老百姓,說話吞吞吐吐,難道是國民黨派來的特務。”
嗖的,齊齊拿槍指著她,“背過身!站到牆根去!不許亂動!”
“叫什麼名字?家裡人幾號來的?”
凌菲剛想回答,從防空洞裡走出一位男子,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刷”一個軍禮,士兵回答道:“曹營長,發現一個女人帶著不明藥物,有投毒跡象,我們正在審問。”他把藥盒遞過去,“曹營長,你看,就是這個。”
曹璐接過來,看了看外包裝,“這盒子倒是維他命片的盒子。”
“曹營長,那女人也是這麼說的,說是她哥哥從英國帶回來的。”
曹璐指著凌菲的背影,“是她?”
“是的,曹營長”,士兵命令道:“轉過身來!”
凌菲轉過身,臉色蒼白,不安的低著頭。
曹璐目光灼灼,驚訝的道:“沂小姐,是你!”
凌菲猛的抬眼望向他,酒窩襯在喜悅的笑容旁,“曹長官,是你啊,真是太好了。”
“跟我來吧”,曹璐笑道。
他將她領到涼爽的林蔭小道上,站在昂藏七尺的曹璐旁,頓覺凌菲愈加嬌小。
曹璐見她額頭上香汗漣漣,關心的問:“嚇到你了吧?”
凌菲摘下頭上的方巾, 有些赧然的道:“著實嚇得不輕,若不是你及時出現,我還以為徐管家和秀兒入了虎穴,正胡思亂想著會不會把他們騙來做苦力。”
曹璐哈哈笑了,“你什麼時候見過把年近花甲的老人和柔弱的小姑娘騙去做苦力的,我們需要的是身強力壯的壯小夥。”他見凌菲不斷用手擦拭汗珠,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淨的咖啡色格子手帕,“用這個擦吧。”
凌菲猶豫了會,道了聲“謝謝”,鼓起勇氣問道:“曹長官,我想問問搬到防空洞裡來的,有沒有一個叫沈瑜的年輕女子,帶著個孩子,還有一個老人,本名叫吳瑩竹,但我們都喊她吳姨。”
曹璐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我對你所說的人沒有印象,今早又增添了一百來個百姓,防空洞裡現在只剩立腳的地方。可為了安全沒有辦法,我們正抓緊在別的地方多建幾處防空洞,等人員疏散開,登記完備了,才好找啊。”
凌菲失望的道:“那有勞曹長官了。”
曹璐道:“什麼忙也沒幫上,何來之謝,對了,你怎麼不和你父親過來躲避幾日,最近空炸頻繁,你們待在家裡太危險了。”
“家父自有他的想法,我作為晚輩,勉強不得。院子裡的幾排梧桐樹像是護主的寶物,每次轟炸,遭殃的必是它們,等它們的功勞盡了,我們再搬出來也不遲。”
言畢,凌菲和曹璐都淺淺的笑了。
防空洞口傳來了嘈雜聲,一個女人吵囔著要出來,守在洞口計程車兵不讓。
凌菲不經意的斜視,驚呼道:“那是我姐姐!”說著,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道:“姐姐,你們還好嗎。”
梓蕊頭髮散亂,眼圈浮腫,旗袍面上汙漬斑斑,正破口大罵。瞧見凌菲,她沒好氣的吐了口唾沫,“我呸,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也配喊我姐姐。”
凌菲不與她計較,著急的問:“梓慕有訊息了嗎?”
“我弟弟有沒有訊息跟你有什麼關係,別忘了我們林家在報紙上發過離婚宣告瞭”,她雙手交叉在胸前,陰陽怪氣的道:“你醒醒吧,我弟弟可要娶一個正牌的大家閨秀,你不要纏著他了。”
“姐姐”,凌菲嚥了咽委屈,把挎籃遞過去,“聽說裡面住的不好,這些吃的給你。”
“你好心給我送吃的?”梓蕊不領情,罵道:“我家那死鬼都不知道死哪去了,把老孃丟在這不管不問,這裡是人待的地方嗎!你們這些當兵的,你們攔我,我告訴你們,我是朱家的少奶奶,你們不要欺負我!”
士兵道:“這裡誰不知道你是朱家的少奶奶,你一天要鬧騰好幾回,早跟你說了,你們家的房子被炸了,你回去不安全,你偏就不聽。我說朱少奶奶,你怎麼好賴話分不清呢。”
“你們騙我, 你們都在騙我,你們想把我的錢跟首飾佔了去”,梓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