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笑道:“有,必然有”
這時,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眼眸忽然一亮。
不由對張宏道:“宏兄,這位公子是?”
張宏闞然一笑,“倒是我心切了,我來為你介紹一下。”
張宏看著徐陽道:“這位徐公子便是我先前為你提前的那位吳才子的近親,我手中的精妙詩句也都是從他的手裡收購而來。”
中年男子隨即抱手道:“百聞不如一見,徐公子也是讀書人?”
徐陽道:“有心而無天賦,勉勉強強,說來慚愧。”徐陽刻後將話題一轉,又道:“敢問老爺如何稱呼?”
驟然,中年男子的臉色不由一拉,語氣也沒有先前的熾熱,不鹹不淡道:“粗姓馬,單字一個玉。”
徐陽納悶了,聽著馬玉的口氣便知道自己的沒能在他的心底留下一個好印象,可不過短短几句交流,又是何從開罪他了。
張老爺或是知道些什麼,瞧著徐陽翩然一笑,打著圓場道:“徐公子,既是來了,何不將詩句快些拿出來?”
徐陽作陪的笑了笑……
張宏無奈了,衝著他這口有辱斯文的笑意就知道這廝是要銀子了。
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質量如何?”
“要說比起《臨江仙》許是差了些火候,卻也是少有的精品,眼下手頭緊張,就給個跳樓甩淚價吧,十五兩一首,二十八兩兩首,三十五兩三首,買賣自在公道,真誠無餿。”
張宏陷入了思索,但馬玉的一雙眼珠子盯著徐陽撐的老大,真的是眼見為實啊,之前從張宏嘴裡道聽聞此人沒羞沒躁還存有幾分不信,如今親眼目睹,果不其然,斯文中的敗類呀。
很想想象,在風和日麗的大明朝竟有這等讀書人,簡直是……恥辱啊。
馬玉看待徐陽的目光更冷切了,張宏倒是習以為常,置下手中的茶盞,淡淡道:“貴是貴了些,可我還是全要了。”
徐陽又笑了,比起方才更甜了。
意思再次不言而喻,你該給錢了。
跟聰明打交道就是有一點好,一點就通,果斷又狠實在,張老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三十五兩銀子不做絲毫猶豫的掏在徐陽的面前,接著對亭外下人叫道:“去我書房取筆墨紙硯來。”
徐陽徹底活了過來,丟失的魂魄就像是被擱在身前的三十五兩銀子,隨著徐陽眼疾手快塞入懷中,徐陽此刻才能算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了。
激動壞了,不再為仇英那條小淫/棍勒索他的事糾結了。
下人來的很快,文房四寶此刻就攤在徐陽的身前,馬玉跟張宏的目光相繼投在他的身上。
但是……徐陽一手握筆的徐陽仍舊無動於衷,半晌後,一聲輕咳,接著朝著張宏使了使眼色,然後眼神一晃,瞥向馬玉……
張宏:“……”
張宏哭笑不得,瞬間明白了徐陽的意思,這是讓他防著馬玉那廝呀。
擺著手,“無妨,但寫無妨。”
馬玉也是個聰明人,徐陽的小動作又豈能滿的過他,一聲冷哼重重的盆在徐陽的臉上。
這下徐陽有些難堪了……摸著鼻尖,唯有筆走龍蛇了。
“外吏無交舊,歸人應簡酬。煙波宜獨往,風雨感重遊。遠影千帆暮,孤亭萬樹秋。多情天井派,日夜向南流。”
“湖面寬千頃,湖流淺半篙。遠帆如不動,原樹競相高。歲已佔秋旱,民猶望雨膏。涸鱗如可活,吾敢畏波濤?”
……,……
止筆收工,三首詩都是來自清朝文學家查慎行的名作,此時被徐陽提前擺在大明王朝的舞臺上,很好……價值三十五兩銀子。
前兩首在徐陽落筆後就被張宏根馬玉拾在手中,攥著紙張的五指就像是跟小妾享受夜生活即將高/潮一樣,舒坦而又緊張的揪著床單,死死不放。
很詭異的氣氛,徐陽眨著眼皮瞧著兩眼緊閉的張宏,借詩感悟?……法輪/功?
接著又轉過頭瞧著淚珠在眼眶中打轉的馬玉,由詩琢磨起往事?然後驚然發現,跟你同床共枕十多年的老婆竟然是你後媽?
徐陽才疏學淺,不懂,中年人的世界太繁瑣,也懶得參與其中,不過覺得亭臺下池塘中的魚兒不錯,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正當徐陽猶豫要不要卷著褲腳下去捉幾隻解解饞,接連而來的兩句嘆息讓徐陽眉梢一挑。
馬玉甚是感嘆道:“果然是經典之作,可惜不能目睹其人,實在是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