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地回到岸上,腦袋空白地只剩下她殺人的事實。
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殺人了,她只是看到阿杏被人欺負,她心裡發疼地想保護她,雖然有過阻止那些大漢的想法,但是從來不曾想殺他們的。
眼淚從姽嫿的眼角滑落,癱軟地身、被水侵溼的身恍如無骨地跪倒在地,鳳眸看到池塘裡的血水,嘴角勾起慘淡的笑。事情已經發生,她還在自欺什麼呢?
鳳眸轉到一側的阿杏身上,看到她顫巍巍地抽泣模樣,姽嫿猜想她定是嚇到了吧。輕嘆一聲,玉足輕挪,“姑娘,對不起,嚇到你了。”溫柔如水的聲音悠悠地自嬌唇盪漾。
阿杏聽到熟悉的聲音,先是心兀自的抗拒,可是那聲音終歸是自己曾今伺候了多年的人發出的,忍了忍,她顫抖地抬起頭,“小,小姐……”害怕的意思,讓她忘記了對方不一樣的稱呼,“姑娘”若是意識到姽嫿不一樣的稱呼,她一定不敢輕易碰觸她吧。
“對不起,嚇到你了。”瞧到阿杏眼裡映出自己被血液染紅的素顏,姽嫿忍著心底的異樣,溫柔道,“是姽嫿的不對,嚇到你了。”身由心動地擁住阿杏赤果的身,姽嫿輕聲地安慰著。
擁住阿杏的那一刻,姽嫿心底莫名升騰的溫暖,她猜測著此人對姽嫿原體必定是有所關聯的人。輕嘆一聲,可惜她已非她。
“小姐,小姐……”阿杏擔憂而害怕地回抱住姽嫿羸弱的身軀,聲音裡地慌亂顯而易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姐殺人,那如花一樣的嬌柔美人,怎會像個地獄使者那般恐怖呢,此時的阿杏腦裡空空的。
“對不起,我……”對著阿杏的耳畔,姽嫿緊張地想要解釋什麼,眼前卻是襲過一片暗沉,瞬即,她便疲憊地癱軟倒地。
姽嫿這一倒地不醒,著實嚇壞了身旁的阿杏,紅腫的小眼睛觸到昏迷在地的姽嫿,頓時腦裡空洞的只剩下小姐的安危,想也不想的扶起小姐就往自己原來的住處走。
幸虧阿杏原來的住處就離春風樓的其他丫鬟遠些,以往她是魁主姽嫿的貼身婢,住處自然是高貴些,住的地方也是合著魁主的身份遠離了樓裡的嘈雜。
回到自己住處,阿杏扶著姽嫿昏迷的身,安置到床榻上,雙眸觸到姽嫿慘白的秀顏以及猩紅一片的羅裙,唇瓣抿了抿,轉身瞥見自己一身的破敗碎衣,小臉白了又紅,隨後化為一聲悠然嘆息,認命的為自己換了件乾淨的青綠色碎花裙。
阿杏換了身衣後,也順帶著為姽嫿帶了套服裝,望了眼還在昏迷的姽嫿,徑直朝床側不遠處的臉盆架走,邊走邊從袖間取出薄紗繡帕,繡帕沾了沾水,她為姽嫿清洗血染的身軀,一個時辰後,姽嫿一襲簡單的淡粉荷邊繡裙裹身,安靜異常地躺在與氣質不符的粗製床榻上。
安置好姽嫿身後,阿杏的眼神再一次犀利地落到被扔到地上染血衣衫,這衣服斷然不能留下,否則會給小姐留下危機的。心裡怎麼思量著,阿杏不知從哪裡端了個銅盆放在屋內寬敞處,取出火折,揀起碎衣就往盆內點燃,星星火一點即燃,瞬息碎衣化為灰燼,姽嫿這才安下心。
“恩……”床榻上,姽嫿輕嗚聲響起,大有醒來的勢頭。阿杏聞聲欣喜地起身。
“小姐!”
“恩?”睜開迷濛的鳳眸,入了眼簾的便是阿杏焦急擔憂地雙目,意識還沒反應過來的姽嫿,睜著雙出塵的不然任何煙霧的雙眸痴痴地看著阿杏,疑惑,“你是?”
阿杏怔了怔,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小姐,我是你的貼身婢阿杏啊,你不記得我了嗎?”緊緊地揣著姽嫿的手,阿杏害怕她真的會忘卻了她。
迷濛的鳳眸裡蘊含了不解的惑色,道,“姑娘,你是何人?你我認識嗎?”
阿杏聞聲頓時傻了,“小姐你在說些什麼啊!”她實在無法理解,小姐不過是昏迷了一場,怎就不認識她了呢?
雙手急急地搖晃著姽嫿昏沉的身,阿杏再一次試探,“小姐,我是阿杏,從你七歲進入春風樓的那年起就侍奉你左右的阿杏,你不記得了嗎?我是阿杏,阿杏啊!”說到最後,阿杏的聲音有些狂躁,這叫她如何冷靜呢?輕暱了十多年的小姐怎麼就說不記得她,就不記得了呢?
鳳眸眨了眨,姽嫿搖了搖頭,十分為難咬了咬下唇,“姑娘,對不起,可能你真的是認識我的,但是我實在想不起你是何人。”精緻的秀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一道精光從她的眼底劃過。
“小姐……”阿杏急得眼淚都飆出來了,“你怎麼可以忘記阿杏……嗚嗚嗚……”癱軟在地,她像個幼女般哭的潸然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