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過。只是南京留都還有不少軍馬,太子持了朕遺照國書和玉璽,往國丈府上避難,藉機出逃,日後至不濟也可有康王偏安的事業,還請國師看在昔年一點香火情分上,將我朱家這一絲血脈看顧周全。”
說罷雙膝跪倒,給趙坤元施禮叩拜。王承恩也一併跪倒,不住磕響頭。
趙坤元這次並未避讓,受他二人這番叩拜,乃嘆道:“陛下實無知人之明,周國丈貪財好貨,哪是可以託付大任的人?太子此去必定無人可依,反為其害,誠可慮也!”
崇禎手足無措,早已心若死灰,只知道無言流淚。今日出宮避往煤山,早抱死志,並非還心存僥倖,想要出城逃生。行前在宮中逼迫一眾后妃自戕,並親手砍斷長平公主一臂。只幾個皇子命心腹太監領著,四處逃難。
王承恩還要再行辯解,趙坤元將他止住:“你雖是個宦官,倒也忠義,歷來又無劣跡,後世必有福報。陛下死志已明,貧道也不攔阻,皆是天命,何人可違?不過東南龍氣猶有一線生機,大劫之下,貧道願為我漢人社稷鞠躬盡瘁,你朱家後裔若有些德行,我便保你香火不絕,也免得空擔一個護國真人的虛名。”
崇禎聽趙坤元之話,反倒鎮定下來,連連謝過。想了一會,又將**撕下一片白綾,咬破中指,寫下血詔,雙手奉於趙坤元道:“能得真人一諾,朕死有何憾?便請真人以此血詔為憑,護送太子南下金陵。朕來世畢當結草銜環報之。”
趙坤元乃接過血書,沉默片刻道:“陛下死社稷,反倒消了不少朱家罪業,東南之事或有可為。你若自戕,怕是元神有傷,也罷,便叫貧道擔承這個因果吧!我道家修仙,有一兵解之法,能不傷六魄元神,我今日便已道門仙劍送你一程,來世還有相見之期!”
崇禎、王承恩二人還未醒悟,趙坤元不願耽擱時間,將太平清寧劍一擺,一線清光,刺入二人頂門,一閃而沒,倏忽而出。當即君臣二人癱倒在地,氣息全無。不一刻兩個淡淡人影浮出體外,向趙坤元連連作揖,緩緩消散。趙坤元又誦了一遍太一救苦護身妙經,為他二人超度護持,這才飛身而去。
沒有給崇禎留下書寫遺書的機會,皆因趙坤元根本不認同原世中崇禎所謂“上幹天咎;然皆諸臣之誤朕也”的推托之詞,雖留下“任賊分裂朕屍;勿傷百姓一人”的明言,在趙坤元看來全是虛偽之說。
此時闖兵已然攻破內城,紫禁城中兵丁糜集,正在依次搜尋,攪得雞飛狗跳,亂成一團。趙坤元惦念著長平公主,後世便是知名的獨臂神尼。其實她原先封號乃是坤興公主,長平公主是降清後改封。他不願朱家血脈投身佛門,想借機將其救出,一起找尋太子。
趙坤元隱蔽身形,掐指推算公主方位,忽見前面翊坤宮被闖兵砸開宮門,一擁而入。內裡十數個宮女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避無可避,早就慌作一團。定睛一看,這個少女面色煞白,牙關緊咬,左豹跡斑斑,正是崇禎帝女,坤興公主朱媺娖。乃降下遁光,伸手扶住。
闖兵已到,見一眾宮女中立著一個年輕道士,忙將兵刃一指,團團圍住,喝問身份。
趙坤元不願與他們糾纏,冷冷道:“貧道十年前在車箱峽與你家大王倒是見過,回去一說便知。今日此來不願多造殺孽,只為救援坤興公主一人,宮內宮外其餘百姓,切莫孽殺,也算給自己留些福報吧!”
當即故意在眾人面前顯示一番,將腳微微一跺,頓起丈許方圓一團祥雲,冉冉而起,往外飛去。
諸人中有十年前李闖手下老兵,忽然憶起當日車箱峽中一幕,駭得跪倒告饒不已。早有人報之李闖等一幫將領。聽罷也是心中驚懼,狐疑不決。有手下謀士牛金星者進言道,這般道士便是劍仙也不敢輕害天子,況且十年來未有干涉,可見大勢已定,無需憂慮,但請及身等大寶,以正名位,自然無可憂慮。
李闖心中贊同,便下令三日後在奉天殿登基。不過畢竟對趙坤元昔日神威記憶猶新,對其警戒不敢大意,對部下嚴加約束,儘量減少屠戮。
這且不提,再說,趙坤元救出公主,往城南國丈府而去。國丈周奎本是周皇后親父,太子朱慈烺的親外公。為人既貪財好物,又昏聵怕死,見闖兵入城早就派人前去投降。如今見外孫上門投靠,哪裡敢護送去南京繼位?反將良心昧了,先圈禁住,再派人前去闖軍大營傳信,準備賣主求榮。
趙坤元施法先止住坤興公主傷勢,又喂服丹藥,當即好了大半。等趕到國丈府邸,已然被闖兵圍困,正將太子朱慈烺押解出來。
見此情景,只得現身而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