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
天地並不是靜謐的,靜謐的只是人之心靈,包向天的心境便靜得猶如空寂幽谷。
雪花狂舞,卻並不能侵入包向天周身二丈範圍之內,至少在這方圓二丈中,依然是一片靜謐的世界。
蔡宗的身形完全隱於雪霧之中,他的狼皮衣被黃尊者撕裂,故換成一身白衫,這正是雪的顏色,也便成了他最好的保護色。
蔡宗最擅於利用這一點。
晏京的外號為魔眼,其半生修為,在雙眼所下的功夫絕對不少,但他也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雪霧中蔡宗的存在。在雪野中作戰,他與蔡宗這自雪山中走出來的人相比,仍要差上一籌。
雪霧流轉,形成一道道氣旋,卻是被刀氣所牽引。
刀,亮如雪,人、刀、雪,竟然融為一體,不再分彼此。
晏京一愣神之間,所面對的便成了一團巨大的雪球。
沒有刀、沒有人,一切的殺機,隨著巨大雪球的旋動而狂漲、四射,更不斷地有雪花相聚,凝於雪球之上。
晏京還從未見過這般景象,他的眼力再好,也不知道蔡餘的招意如何,但卻可清楚地看到雪球旋動的速度。
“轟!”晏京的袖中竟滑出兩根鐵棍,短小而精巧,閃亮著烏光。
雪球被這沉重的一擊,擊得轟然炸開,晏京的步履竟被那旋動的氣勁吸拉得稍稍滯緩。
雪球炸開,白衣飄飄,卻有著千絲萬縷的寒芒當頭罩下。
刀,在虛空中織成一張網,其實,也不能算是網,竟像是一朵驟綻的睡蓮,鋒芒如電般向四周擴充套件、塞射。
“好強的一刀!”包向天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便保持著他應有的沉默。
晏京的鐵棒在手中劃了兩個太極圈,竟成兩張烏盾。
“噹噹……”毫無花巧地硬碰,一片清脆而悠揚的響聲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能量,使人聽之熱血沸騰。
大雪飛揚,場中一片混亂,更是迷茫一片,惟有包向天等少數幾人可以洞若秋毫。
晏京吃虧在他的絕技根本派不上用場,蔡宗出招根本就不用眼睛,這的確讓他大感英雄無用武之地。
他根本無法找到蔡宗的眼神和目光,更不能透過眼神影響對方的鬥志,相反,他還因此而分心,落於下風。
蔡宗退,揚刀而立,晏京也退,胸脯在劇烈地起伏著,晏京的手臂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蔡宗的刀招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暴風驟雨般的攻勢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年輕,有時候更佔優勢,年輕正是一種本錢,無論是體力還是活力及鬥志,都不是晏京所能夠相比的。
蔡宗的刀,崩出了一道缺口,竟像鋸齒一般,顯然這並不是一柄稱手的刀。
刀,並不影響人的鬥志,蔡宗睜開眼睛,如夢似幻的眼神,透著一種沉沉的溼氣,就像被沼澤的霧瘴所籠。
晏京終於捕捉到蔡宗的眼神,更接觸到了他的目光,可是他有些失望,因為他並不能捕捉到對方目光中實質的東西。在蔡宗的目光中,只有那無邊的空洞,甚至像是黑暗中的獸眼。
這是一道根本就不可能受制的目光,根本就不可能!
晏京從來都未曾想過,世上會有人擁有這般目光,那隻可能出現在野獸身上的目光,卻是自蔡宗的眸子中射出,“或許他真的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晏京這麼想著。
包問也不能掩飾心頭的震駭,蔡宗的武功竟然如此可怕,以晏京之能仍不能佔到上風,這的確有些出乎包問的意料之外。
蔡宗的目光很冷,很陰森,根本就不透露一絲感悟,沼澤中的生活,已經讓他的眼睛變得無比深邃,抑或是混沌一片。
包向天也有些意外,但卻更為欣賞。
“包向天,我看還是你出手來得直接一些!”蔡宗的語氣極為狂傲,但這卻是無可奈何之事。
有包向天立在一旁,蔡宗根本就不可能全力以赴地去對敵,包向天周身散發出的無形氣機,有意無意使他的心理造成了極大壓力,嚴生一絲襪之不去的陰影,這對於一個高手、一個正在搏鬥中的高手而言,的確是一種殘酷。
第 七 章 魔的反擊包向天就是製造這種殘酷的兇手,是以,蔡宗必須儘快向包向天挑戰,至少他可以放手一搏,做最後痛快一擊!
蔡宗從來都沒有怕過誰,進入中原本以為可以平靜地過一段漂泊生活,可是卻接二連三受到喇嘛教高手的追殺,更夾雜著中原的高手,這使他大為震怒,他自問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