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次日星期天,金桂早早起床,洗漱完畢,精心打扮一番,到校食堂買了兩根油條,充作早餐。看看時間尚早,就把屋內衛生打掃一遍。校內幾位同事聞知了動靜,懷著好奇的心情不時過來探視說話。
時間剛過9點,忽然有一位教師跑進屋中,說:“夏老師,昨天來的那輛小轎車又來啦。”言猶未了,小車已嘎的一聲停在屋外,慌得金桂小跑出門迎接,見冷青下車,便低聲細語地邀請到屋裡坐一會兒。眾教師紛紛客氣招呼,冷青一一點頭,回應說:“不用坐了吧,你要沒別的事情,現在就上車走。”金桂答應一聲,回身鎖好門,叮囑眾人留心照看一下家,隨冷青上了小轎車。
冷子興夫婦正在家中忙活,聽得院外小車喇叭響,就去開門,見冷青和金桂下了車,喜笑顏開,熱情迎金桂到屋中。躍進與冷子興說好下午4點過來看看,就開車自便了。劉姥姥見了金桂,笑呵呵問長問短,金釧不善應酬,只是在旁笑。衛東卻不知什麼時候已溜出去玩了,也不知道回不回來吃午飯。
全家人圍著金桂說話,對她的身世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原來她父母在醫專同學兩年,互相之間產生了感情。畢業後,又同時分配在一個縣城的人民醫院工作,倆人的感情日深,大家也視他們為天生地配的一對。二人結婚後,生下了金桂、金城姐弟倆。父母的個性都太強,典型的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先是吵吵鬧鬧,後來王明經常在外拈花惹草,回家就尋茬打罵夏不秀。夏不秀脾氣鋼硬,同王明對打對罵。在金桂###歲時,二人終於離婚,夏不秀也調動到渺茫市師專做校醫。這些往事深深地傷害了姐弟倆幼小的心靈,為他們留下了永遠的疼痛。王明和夏不秀認識到骨肉之情無法割捨,他們試圖尋找種種方式和途徑,儘量去補償孩子心中那份殘缺的愛,然而,這種心靈創傷很難癒合。金桂恨死了王明,跑到師專跟夏不秀生活,但金桂對夏不秀也經常使性弄氣,故意頂撞,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畢業後金桂主動申請到鄉村學校任教,把親生父親推上被告席。金城對生父王明始終不肯原諒,對夏不秀卻是言聽計從。他在省技校學烹飪專業;畢業後夏不秀捨得花錢四處活動;使他分配到省政府招待所做廚師。由於金城喜歡鑽研技藝,愛結交,少年老成,更兼會拍馬獻殷勤,時常到一些領導家中幫做菜餚,所以在招待所中如魚得水,前途無量。
夏不秀離異近十年,經好心人從中撮合,同周瑞結婚。周瑞大夏不秀七八歲,在市百貨站工作,老實厚道,喪偶多年,帶七個兒女艱難度日。遇見夏不秀,周瑞自然喜歡不盡,只要夏不秀願意嫁他,什麼都依,沒有帶一個子女,隻身來到夏不秀家生活。雖然夏不秀脾氣壞,但周瑞人老實,受得住氣,二人這一過就是十來年。
後來,王明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長開了家個體門診部,賺了不少錢,又娶了一位烈士的###做妻子,總算過上了安穩的生活。但這位妻子帶過來的兒子卻讓他睡不好覺,老管他要錢,甚至還動手揍過他。金桂上法庭告他,著實讓他惱火。說心裡話,他確實愛自己的親生兒女,但姐弟倆卻仇視他,他只嘆自己命運多難,時常在那說不清是溫暖還是冷漠的家中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聞知了這些情況,冷子興全家對金桂更是憐惜無比。金桂初來張家,頗顯勤快體貼。很快到了下午4點,金桂告辭,冷子興夫婦意欲挽留,但金桂第二天上午有課,不便耽誤,雙方說好下星期天再見面,躍進就開車送金桂返回學校。
冷青送走金桂,一宿無話。
第三天星期一,正逢農曆十五,冷青上班後見沒有什麼事情,就請假提前回家。到家才10點左右,便扶著劉姥姥去一里之遙的關帝廟逛廟會。廟內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劉姥姥燒了一炷香,拜了關帝,尋著一個據稱“算得準”的中年婦女,給冷青胡亂算了一卦。總共逛了有半個小時,就出廟門往回走。剛走到一半路程,忽聞有人喊:“青青,青青。”順聲望去,只見母親與一青春美貌女子並肩迎面走來,仔細一看,那女子正是夏金桂。冷青想不到金桂今日會來,既驚又喜。
金桂含笑走上前來,擁著劉姥姥往家走,邊走邊解釋說:“今天我只有一節英語課,在上午第三課時,因想來這裡,就央求平時一位關係不錯的教師換在上午第二課時,10點鐘,我騎著腳踏車出校門,半小時就到這裡了。”
中午,冷子興回到家裡,見金桂這麼快就又來家,與冷青卿卿我我,很是高興。
一個星期後,冷子興順路到南郊鄉找到郭鄉長,說明事情的來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