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腳就送了金創藥來。
那內侍一走,茉莉便恨恨地將藥扔在一邊,道:“要他假惺惺來裝什麼好人?若不是他,公主又怎麼會受傷?”
若不是他,我大概真的不會知道原來澹臺凜送嫁還有這種內情。但傷是我自己弄出來的,要說怪,也怪不到他頭上,只能怪千里之外龍椅上的那個男人!
我嗤笑了一聲,他哪裡要人幫?哪裡要人救?瑞蓮姑婆竟然為了那樣一個無情的人葬送自己的一生,又將我繼續推過來。
不過,也許冥冥中的確命運在牽引,有因才有果。
若沒有這一層機緣,我也不可能遇見澹臺凜。
想到澹臺凜,我的心不由又提起來。
也不知他如今在哪裡,有沒有脫困,有沒有受傷……
剛剛在溫泉的時候,軒轅槿說我怕倒也沒說錯。只不過,我不是怕他不來接我,只是怕他會出事。
從前一夜分別到現在,已足足有一天一夜。
自我們互相表露心意之後,還從沒有分開這麼久。
我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茉莉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拉過我的手幫我上了藥,包紮好。
雲娘已幫我鋪好了床,待我脫了外衣上床,復又過來幫我掖了掖被子,輕輕道:“江北天冷,公主小心不要受了風寒。”
說話間已塞了個東西在我手心裡。
我一怔,還要問時,她已將床前的紗帳放了下來,道:“請公主安歇吧。”跟著就和茉莉一起退到屏風外面的隔間。
我這才伸手出來看。
她塞給我的是一顆小小的蠟丸。
捏開之後,發現裡面有張小紙條。
藉著紗帳外微弱的燈光,我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除相思外,一切安好。不日之後,定當重聚。”
不過十餘字,我反反覆覆看了一遍又一遍,末了將紙條按在胸口,眼淚已不受控制地湧出。
太好了。
他還活著。
洞房花燭1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往明都去。
因為夜裡哭過的原因,我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還好依然帶著面紗,也不怕被人看到。梳洗完用了早餐,便由茉莉和雲娘陪著上了馬車。
才出發沒多久,車便停了下來。車外的侍衛亶報道:“三殿下求見。”
茉莉皺了一下眉,握緊了我的手,有些緊張地喚了聲:“公主……”
我笑了笑道:“都已經到了這裡,該來的什麼也躲不過。他能先讓人通報一聲已經算給足面子了。”
茉莉抿了抿唇,沒說話,我向外面揚聲道:“請三殿下上來吧。”
我聲音一落,軒轅槿已挑了車簾進來。
雲娘和茉莉起身向他行了禮,軒轅槿抬了抬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雲娘沒說什麼,看了我一眼,便又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茉莉看看軒轅槿又看看我,站在那裡沒動,悄悄伸手過來拽住了我的衣角。
這丫頭有時候還真是不知道說她什麼好。
我還沒出聲,軒轅槿先笑起來,道:“頤真公主是本王的王妃,本王還能吃了她不成?”
茉莉紅了紅臉,依然沒鬆手。
我笑著拍拍她的手,道:“好啦,出去吧。我沒事的。他要真的要吃我,你當你杵在這裡他就不敢動手了?”
茉莉這才輕輕鬆了手,又瞪了軒轅槿一眼,轉身出去了。
軒轅槿目送她下了車,笑了笑道:“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壞人麼?”
我也笑了笑,道:“我自己無狀慣了,小丫頭也被我寵得沒了規矩,還請三殿下不要見怪。”
車微微搖晃了一下,繼續前行。
軒轅槿向這邊的車座走過來,一面道:“她這是一片忠心,我有什麼好見怪的。突然要她跟著你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有怨氣也正常。”
我只淡淡道:“多謝三殿下體諒。”
軒轅槿在我身邊坐下來,道:“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我把手伸給他看,“本來就只是小傷口,不礙事了。多謝三殿下關心。”
洞房花燭2
軒轅槿看著我,皺了一下眉,道:“你昨天說話可沒有這樣拘謹。現在生疏得簡直就像是陌生人。”
我笑了聲道:“我跟三殿下昨天才見面而已,能有多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