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才交代我今後需多謹慎小心,低調行事為宜,從此也沒再與他見過面了。”易親王又想起了一向豪氣凌雲,令人敬佩的周大哥說這話時似無奈似痛心,又似什麼都沒有的神色,使他倍覺氣氛詭異,明白今後的一切怕是再也不同以往了,“唉……也不知他這些年過得怎樣。”“放心吧,他素是堅強至極的人,蘭姐姐喜歡上的人決不一般。”連他們的孩子都不一般呢。
“嗯,向梅(易王妃名字),有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那個其實你知道的,蘭姑…哦不是…是嫂夫人她,她確實風華絕世,任誰也會為那樣得光彩所吸引。可仰慕卻未必……她與周大哥才是天生一對,我是說我們……我們有我們的緣,他們是……總之你明白了吧?”可憐易親王已近半百,卻紅著臉支支吾吾,舌頭似打了結般,一句話怎麼也無法說的完整連貫。;活像初次向姑娘表達心中愛意的大小夥子。易王妃卻一點一點地笑開了,易王爺看的一呆,記憶中這個陪伴自己數十年的妻子似乎從未笑得如此燦爛奪目。未理會夫君的怔愣,易王妃上前挽住那牢靠如昔的手臂,“冬哥我明白的,真得明白。”
......思緒回到早已遠去的灰色營帳中。蘭衣少婦巧笑焉兮地伸出雙玉手拉開紅衣少女正愁著彎眉,苦著秀臉的雙頰,同時還調笑著勸慰她。紅衣少女聞言,眉微舒,待想到方才那話中有‘陪人入眠’四字,突又羞得通紅,不依的與她鬧騰起來,歡聲笑語不斷。......人已去,難如舊,那時的話卻始終縈繞耳際。“呵呵,梅妹妹,瞧你噘嘴的樣,螢火又有何不好?就如天上明月誰不仰望,可即使水中月亦不可得,陪人入眠的始終是床前之燭。”蘭姐姐你一直都是對的……* * * * * * * * * * * * * * * * * * * * *花光如頰,溫風如酒,金燦日華映照翠綠竹影斑駁,此景只一眼,便不覺目酣神醉。
在這宜人的竹林中,相偎著一對佳偶。那女子羅裙及足纖腰如柳,體態婀娜,嘴邊綻著如花般的馨人微笑,柔麗更比花嬌。男子頗顯文氣書韻,眉目端正,儀表堂堂,此刻佳人在懷,心中甜意藏也藏不住的從眉角中透出來,但又有些呆呆的不知所措,惹得佳人也兩頰緋紅,愈加嬌羞。
此情此景使遠處的雪衣少年噓籲不已,燕昔心中告誡自己非禮務視,正欲轉身離開,靈敏的耳中傳來腳步聲,既輕且穩,該是內力深厚之人。轉身,果然,丰神俊貌的暄偌朝這邊走來,望著他這樣一步一步走近,整個人彷彿閃著耀眼的金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燕神醫。” 祁洛暄微點頭致意,瞟了眼呈現幸福的畫面,微笑注視燕昔:“今日翠竹可與知音為笛,皆是神醫大力相助之故阿。”“呵,我不過略盡綿力,雨過天晴,應多感公子玉成才是。”此言似有深意,以他之絕頂聰慧,果已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嗎?祁洛暄更認真得觀察著面前俊顏,依舊的溫雅寧和,只是今日燕昔好似更多帶了幾分疏離,像要遠遠的與他劃出距離。這麼覺著心就揪了一下,沒來由的揪了一下,甚至不及問下自己這感覺的由來,語速稍快地開口道:“昨日神醫的話,我仔細想過了,的確很有道理,自作孽怨不得人。”眨眨眼,燕昔看著眼前人露出與他貫有尊貴之氣所不相符的急切,他以為自己會在乎這點事嗎?別人的看法,從來都是影響不了自己分毫的。正開口欲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他卻突然緊盯著自己的眼,明眸堅毅,盡顯真誠,一字一句道:“可即使如此,即使事實真相,神醫親口所言,皆未錯。我依然還是堅信神醫絕非狠心之人,昨日之事,定有出神醫預料之處 。”燕昔定定地看著宣偌,以自己之性,該戲諷他這莫名的信任才是,告訴他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觀其反應,以此為樂。或以自己之智,他的身份既可從那一紙上諭中窺得端倪,理應疑他此言可有它意,對其避而遠之,免生事端。可現在那強烈的真摯使自己無法相疑,而感受他那堅定不移的信賴,竟有絲暖意在自己的心中升起。自己不是歷來不在意無關之人的想法麼?那他信也好,不信也罷,又與自己何干,那暖意從何而來?“記得燕神醫特別愛竹,在下有意選一臨竹之處,與神醫促膝長談。可這畢竟是易王府內,實不該喧賓奪主。東梁城西面有一竹齋,今晚酉時宣某欲在此處設宴,燕神醫可願賞臉前往?”
祁洛暄誠意拳拳的話音令燕昔從難得的失神中醒了過來。瞧他這模樣,莫非要與我開誠佈公實話實說了?只是即便他願以誠相待,不再隱瞞身份,我自己的身份卻是萬萬不能讓他知曉的。況且他若真的知曉了,怕也就未必還能如此信我了。
四大家族的女兒,周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