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死之人,竟也有如此大膽的一天呢?”
次日一早,孟小滿全副鎧甲裝扮,親去沙場點了一萬五千人馬出城迎敵,留樂進與郭嘉、荀彧帶五千兵馬守城。
典韋、夏侯淵、于禁三人跟在孟小滿身側,在他們之後,才是騎兵和步兵。相比對面黃巾,曹軍陣容自然更加整齊,且全都披掛著官軍制式的皮甲,除弓兵之外,人人手持官兵制式的繯首刀。但孟小滿卻知道這些兵士心裡很有幾分氣怯,於是才剛出城,她便勒馬停住,轉身看向身後士兵:“今日,本將軍率爾等出戰,迎擊黃巾逆黨。敵強我弱,敵軍有二十萬人馬——”
孟小滿說完這句,夏侯淵和于禁不禁呆了一呆。自來統兵,若是敵軍勢大,為將者絕不肯具體數字說得明白,唯恐兵士聽了先就怯陣,主公莫非糊塗了不成?
果然,軍中就有士兵臉色有些發白,但孟小滿只作不見,繼續道:“二十萬青州黃巾,比我們的人多上十倍。而且,自從他們來了兗州,攻城略地,危害鄉里,兗州官軍於他們好像泥塑面捏,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便嚷嚷著,兗州無人,兗州兵都是一群窩囊廢。你們看看他們。”
她一揮馬鞭,指向黃巾軍方向。“看他們的軍備如何?軍陣又如何?這樣的兵士,也敢小瞧了你們?”
眾兵本來正被孟小滿煽動起怒火,如今影影綽綽又只見對面二十萬人除了頭上均包著黃巾之外,竟找不出幾件一模一樣的皮甲,看不到幾把像樣的兵器。加上缺乏訓練,戰陣歪歪斜斜,不禁發出一陣輕蔑的嗤笑聲。孟小滿坐在馬上,笑聲尤其大。
笑過之後,她才森然道:“他們人數是比咱們多,這一仗若是勝了,就死了,那也是一個頂他們十個的好漢!可你們現在要是怕了,怯了,最後敗了,你們剛剛才嘲笑過的這些沒刀沒甲的青州黃巾,就得說你們這些兗州的官軍拿著刀、披著甲,都比不上他們種地的。連死了還要被他們嗤笑,你們甘心嗎?”
“不!”終於,有人帶頭喊出了這一聲,隨即是更多的人高聲齊呼:“不!”
“對著這樣的敵兵,就是一個人對上二十個,三十個,你們怕不怕?”
“不怕!怕他個鳥!”
這些被孟小滿煽動出來的怒吼中,還夾雜著不少兵士們操著兗州方言的汙言穢語,真把青州黃巾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若尋常少女聽了這等粗話,只怕早就禁受不住,但孟小滿在軍中生活兩年,對兵士們們的粗魯習以為常,也不以為意,反而愈發覺得自己胸臆間豪情激盪,一想到自己如今竟然成了這樣一群莽漢的主帥,她情不自禁的順勢舉起手中寶劍,劍鋒直指黃巾,大聲高呼:“好!既有志氣,兒郎們,隨我殺啊!”
“殺!殺!殺!”孟小滿身後,無論城內城外,眾兵齊聲附和。城牆上下,兩萬人的吼聲直入雲霄,瞬間便叫曹軍計程車氣達到了一個巔峰。
郭嘉身為謀士,又不通武藝,只得在城牆上觀戰壓陣。但他就算身體文弱些,畢竟是個真正的男人,此刻看著孟小滿那舉劍高呼的背影,也不由得熱血上湧,牙關緊咬,真想要親身上陣與黃巾廝殺一番。
“若今日能勝,皆是主公親臨戰場之功。”穩重如荀彧,此刻手捻長髯,看著城下、身周兵卒士氣高漲,也覺血脈賁張,毫不掩飾的讚歎道。
“文若今日當信嘉眼光不錯否?”郭嘉調整了幾次呼吸,才稍稍將這股激動平息下來,望著孟小滿的視線滿是慧眼識珠的得意。他就知道,孟小滿有這個本事!在場的這些人裡,有誰能想到,這樣站在眾軍面前鼓舞士氣的人,其實只是個小姑娘呢?
兗州軍氣勢高漲,反觀對面黃巾,卻因敵人計程車氣高昂而更加委頓了幾分。昨日之事影響還在,今天又見敵軍大笑迎敵,黃巾早已經心怯了。
須知青州黃巾打得一向是欺軟怕硬的仗,素無韌性,之前攻不下乘氏,兩軍對壘,早已不復初進兗州時的銳氣。兼之張巳不懂帶兵之道,兵士徒勞奔波了數日,如今正是飢餓疲憊,更使得士氣低落。
張巳也被曹軍一起喊殺的氣勢震懾,心頭慌張,想起自己麾下兵力數倍於曹操,才稍稍定下神來,也學著對面孟小滿的樣子,揮動手裡繯首大刀,尖聲叫到:“莫叫官兵猖獗,衝啊!”
黃巾兵聽令,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發動了衝鋒。只是,曹軍的先鋒卻是孟小滿所率騎兵。步兵迎上前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孟小滿一手暗暗扣著鋼針暗器,一手揮舞曹操所留青釭寶劍,雙腿緊夾馬腹,一馬當先衝入敵陣。一上了戰場,就把當初什麼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