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救之罪!”
楊廣的嘴角勾了勾,沒有接虞世基的話碴,轉頭看向了沉默不語的宇文述,說道:“宇文將軍,你說,王世充的指揮有沒有問題?”
宇文述的嘴角勾了勾:“末將以為,王將軍的指揮沒有錯,高句麗軍明顯是在設圈套,誘我軍過河,現在麥將軍所部雖然身陷敵營,但還沒有混亂,聽這喊殺聲,似乎是在結陣向河岸這裡突圍,若是這時候派軍過河支援,高句麗軍必然會矢石齊下,攻擊河橋上的援軍。”
“非但如此,我軍的援軍佔了橋面,對面即使有突圍的可能,也無法過橋了,一邊要到對岸,一邊要撤回來,只有區區三座浮橋,其中還有一座是斷的,根本無法迅速一邊撤軍,一邊派援軍,搞不好只會擋住自己人回撤的通道!”
楊廣的眉頭緊鎖,追問道:“那可不可以讓麥鐵杖軍到了河岸後不許後撤,固守待援,然後援兵過河去救他們呢?一開始麥鐵杖不是帶了五千多人過河,救下原來守在河岸的兩百多將士了嗎?”
宇文述嘆了口氣:“陛下,以您的英明,應該能看出,第一次之所以麥鐵杖他們能帶兵衝過去,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高句麗軍有意放我們過去,不然以我們剛渡河時沒列陣的情況,他們只要出動騎兵,象這樣地攻擊,就能全殲我軍的搶灘部隊了。”
楊廣的臉色微微一紅,他還真沒看出這點,不過他清楚,宇文述是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面子,他點了點頭,臉上又擺出了一副帝王威嚴的神色,說道:“可是我大隋的鐵軍,即使是明知對面是刀山火海,也應該一往無前,百萬大軍齊聚遼河西岸,而高句麗軍遠不及我軍的數量,現在前鋒部隊已經衝過了河去,難道後方的將士們除了射箭和擊鼓外,就什麼也不能做了嗎?”
宇文述搖了搖頭:“陛下,還請您勿要以一時的成敗來論英雄,今天我軍只衝過河幾千人,就幾乎查明瞭高句麗軍的虛實和部署,而且殺敵很多,高句麗軍即使僥倖一時得手,也可以看出他們是無法在這裡和我們繼續耗下去的。”
“接下來我軍只要多造浮橋,架起個幾十座,到時候數萬大軍同時衝過河去,料那高句麗軍是無法抵擋的,他們的遼東主力看起來已經齊集於此,而最精銳的騎兵也就是萬人左右,以這樣的實力,斷難與我軍爭鋒,陛下大可放心,隔日再戰,必能一舉破敵!”(未完待續。。)
第一千零一十章 殘陽如血
楊廣臉上的神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他還是搖了搖頭:“可是,難道麥將軍就這樣要眼睜睜地看著他陷於敵陣,而無法營救了嗎?”
宇文述裝出一臉忠義的神色,慨然道:“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是每一個隋軍將士這次來高句麗的願望,今天這情況,我軍已經無法救援麥鐵杖所部了,如果他們能殺出一條血路,衝回西岸,那自是最好,就算不成功,也能大量地殺傷高句麗軍,震懾敵膽,隔日我軍再次攻擊,他們必不能擋!而麥將軍選擇了留在敵營戰鬥到底,而不是讓士卒潰散逃回西岸,說明他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以報君恩了,陛下一定要體諒麥將軍的良苦用心啊!”
楊廣的嘴角肌肉微微地抽了抽,長嘆一聲:“唉,都怪朕剛才一時心急,下旨要麥將軍親自帶隊衝擊,是朕害了麥將軍啊。傳旨,若是麥將軍此役中壯烈殉國,追封其為上柱國,宿國公,三個兒子,皆賞恩賜官!”
宇文述一下子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高聲道:“末將代麥將軍全家謝陛下天恩!”而他的臉上,卻浮起了一絲如願以償的壞笑,一閃而沒。
高句麗軍的大將高臺上,淵太祚一臉凝重,看著臺下的激戰,方圓三四里的空地上,隋軍剩下計程車卒已經不到一千人,周圍的隋軍屍體屍體堆成了一道環形的屍體牆,多數屍體上都是遍插箭枝,而在這近兩千具隋軍的屍體外,高句麗軍橫七豎八的屍體至少有五千具之多。連戰馬的屍體也足有兩三千。多數是肚破腸流。血流遍地,傷兵們垂死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戰場。
離騎兵突擊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了,這一仗也從早晨打到了現在的接近黃昏,殘陽如血,卻不及戰地的一片屍山血海,而那仍然屹立不倒,堅守著最後戰線,幾乎個個帶傷的千餘名最後的隋軍將士。還有那面已經被射得千瘡百孔,卻仍然頑強地豎立在隋軍軍陣中央的“麥”字大旗,卻仍然高高地迎風飄揚著。
乙支文德長嘆一聲:“想不到這些隋軍的戰鬥力竟然如此強悍,身陷我十萬大軍的重甲之中,箭如雨下,鐵騎衝殺,卻仍然能堅持到現在,不僅無人投降,還殺我五六千軍士,實在是可怕。若是隋軍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