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著向漢人這樣低三下四的嗎?”
咄吉灌了一大囊馬奶酒,抹了抹嘴巴:“唉,咱們兄弟三個這幾年容易嗎,靠著最初時的那幾千帳落。在這草原之上,大漠南北東征西討,可沒得過漢人的什麼好處,用得著對漢人這麼死心踏地嗎?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來參加這個鳥大會了,氣得我一肚子大便!”
咄苾一直沒有吃肉,他在一邊靜靜地思考著,三個王子中,雖然他的年齡最大,但由於其母親出身低下。算是個庶長子,不如草原貴婦所生的俟利弗和咄吉這兩個同胞兄弟地位高。也正是因此,他才給遠遠地打發到荒涼落後的漠北地區自生自滅,可這幾年透過王世充的大力扶持,他的實力反而成了幾個兄弟中最強的一個了,就連桀驁不馴的鐵勒人,也都被他征服和控制,有騎兵十萬。草原之上,強者為王,這也是他可以現在和兩個一向不怎麼來往的兄弟們在一起喝酒吃肉的本錢。
咄吉和俟利弗對視一眼,對咄苾說道:“大哥,可是小弟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入不得你的耳嗎?”
咄苾搖了搖頭:“怎麼會呢,今天父汗的表現,每個突厥人都會覺得屈辱的,咱們突厥人是什麼?是大漠的蒼狼,草原的雄鷹,怎麼能一輩子向漢人這樣卑躬屈膝呢!”
俟利弗一張嘴,一陣強烈的酒氣噴湧而出,火光映著他那張紅通通的臉:“大哥,那你說怎麼辦?今天只是來了個長孫晟,就讓父汗跪下了,改天隋朝皇帝來了,我們豈不是要給他當奴隸,端屎送尿啊!”
咄苾的嘴角抽了抽,沉聲道:“三弟,那你說怎麼辦?”
俟利弗咬了咬牙:“要我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憑咱們兄弟手上這二十萬人,等隋朝皇帝來了,給他來個突然襲擊,把他給抓到手上當人質,逼隋朝以後每年進貢,哈哈,怎麼樣,大哥!”
咄苾沒有馬上回答,轉頭看向面沉如水的咄吉:“二弟也是這樣想的?”
咄吉猶豫了一下,說道:“老三的想法雖然大膽,但只怕不易實現吧,隋朝皇帝不可能孤身出塞的,身邊必定有千軍萬馬,再說我們二十萬大軍的動靜太大,要是提前告訴他們這回是襲擊隋朝皇帝,只怕會走漏風聲,也沒多少人願意幹的。”
咄苾點了點頭:“二弟所言極是,這樣的大事,是保不住秘密的,咱們兄弟三個是沒什麼問題,可是下面的那些部落大人,特勒們未必會跟咱一條心,萬一哪個王八蛋跑到長孫晟那裡告狀,那可就完了,我聽說那個新皇帝楊廣,並不是個甘於守成的良善之輩,這回突然要北巡,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咱們這回不能太沖動,還是得先觀望一下再說。”
咄吉哈哈一笑:“還是大哥看得遠,弟弟聽您的。唉,大哥,其實這次大會,我來主要是想見見大哥您,自從五年前咱們三兄弟在那夏州分手之後,就再也沒照過面,弟弟這些年看大哥兵強馬壯,那可真是心裡高興得緊啊。”
俟利弗也附和道:“就是,咱們兩兄弟可是在漠南和遼東,有自己的辦法從漢地取得各種補給,尤其是走私的生鐵,可大哥您在漠北,還能做到這種程度,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難不成您還認識了什麼貴人,在暗中支援你嗎?”
咄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你們真想知道是誰在一直幫我?”
俟利弗和咄吉同時雙眼一亮:“是誰?”
咄苾笑著長身而起,拍了三下手,低聲道:“魏先生,您可以進來了。”
一個戴著狐皮帽子,梳著辮髮,一身突厥人打扮的中等個子掀帳而入,抬起頭來,只見他臉色微黑,五官端正,下頜上一把山羊鬍子,尤其是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絕非尋常之輩,雖然是突厥打扮。但一看就是個正宗的漢人文士。而在他身邊的。則是那鬚髮斑白的咄苾頭號智囊,前北齊宗室高寶義。
來人正是魏徵,這回奉了王世充的密令,混在長孫晟的團隊中出使漠北,就是為了和突厥人搭上線,實施那個精妙的計劃。
咄苾笑著對雙方作了介紹:“這位是和我老朋友,隋朝的首富,開府將軍王世充身邊的智囊。魏徵魏先生,而這兩位,則是我的兩位尊貴的弟弟,草原的王子,阿史那俟利弗,和阿史那咄吉。”
雙方互相行禮,兩個突厥王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魏徵,咄吉嘆道:“小弟早就知道大哥一定是有貴人相助,可沒想到是那大名鼎鼎的王世充王將軍,有他相助。大哥能發展得這麼快也就不足為奇了,可是小弟還是有一點不明。大哥您遠在北漠,又是如何能與王將軍建立起聯絡的呢?”
王世充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