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越說越難過,眼睛裡竟然很快就盈滿了淚水,卻又不想讓楊玄感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一下子負氣背過了身。
楊玄感定了定神,他從小到大基本上沒有和女孩子真正談情說愛過。剛才李秀寧那番表現讓他猝不及防,這下稍微安定了一些,平靜地說道:“李姑娘,你誤會了,楊某沒有任何跟別人結親的打算,之所以沒有馬上上門迎親,主要是傷勢沒有平復,而皇上的詔書已下,讓楊某速速去宋州上任,君命難違啊。”
李秀寧轉過了身,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半信半疑的光芒,突然間她又板起了臉,道:“不對,你剛才還在說什麼現在跟你們家結親沒好處,明明是你自己不想結親,為什麼又要編造這個要上任的理由?我們的婚事又不是大張旗鼓的公開大婚,只不過是你把我接過門罷了,根本用不了什麼時間!”
楊玄感嘆了一口氣,從李秀寧的一系列反應來看,他覺得眼前的這位佳人性格直爽天真,絕非心機深沉之人,也不太可能是李淵試圖打探自己家內情的一個工具,這李秀寧肯孤身離家跟著自己,絕對不可能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走,看來是和盤托出實情的時候了。
楊玄感看著李秀寧那雙充滿了疑慮和不滿的美目,道:“李姑娘,在你心裡,是不是覺得我們越國公府位高權重,深得皇上信賴?”
李秀寧點了點頭,道:“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現在越國公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尚書令,也是我大隋的第一重臣,就是去年平定楊諒的叛亂時,皇上也是把全國的兵權都給了他,現在更是讓他營建東都,這難道還不能證明越國公的權勢和地位嗎?”
楊玄感苦笑著搖了搖頭:“李姑娘,事情不能這樣看的,朝中的權力鬥爭不象是唐國公那樣被外派成刺史就能看得出來,有時候不一定外派州郡就是失勢,升官就是得勢,家父現在被派到洛陽這裡營建新都,現在皇上所做的一切重大決策都不再與他商量了。”
“李姑娘,你仔細想想,現在是新皇初登基,他又明顯不是先皇那樣節儉謹慎的人,我們的皇上雄心勃勃,想要實現自己的抱負,這從他一上來就遷都就可以得到映證。”
“這樣的皇上勢必會有一系列的新政,在這種時候把家父打發到洛陽來當監工,是信任的表現嗎?”
李秀寧從來沒有向這個方向想過,聽得櫻口微張,一臉的吃驚,春蔥般的玉指輕輕地捂著朱唇,直到楊玄感說完,才品出了他話中的意思,道:“可是皇上沒有理由去冷落越國公啊!秀寧雖然不諳國事,卻也聽說在皇上入主東宮的過程中,越國公出力甚多,實在是第一功臣,難道不是事實嗎?”
楊玄感點了點頭,道:“不錯,確實如此,甚至其中不少不太光明正大的事情,都是由家父一手策劃,當時是立儲之爭,你死我活,前太子楊勇一方也使了許多手段,家父所做的與他們相比倒也不算過分。”
李秀寧搖了搖頭,道:“你們男人的政事我不懂,只是既然如此,越國公應該和皇上早就是同一輛戰車上的人了,現在皇上登基為帝,不去相信越國公還能去信誰?”
楊玄感嘆了一口氣,眸子裡的光也漸漸地黯淡下來:“男人的世界不是這麼簡單的,實話告訴你吧,李姑娘。當年皇上在與家父結盟。謀求入主東宮的時候。曾經主動上門提親,想把他的掌上明珠南陽郡主,現在應該是南陽公主了,嫁給我楊玄感。”
李秀寧聽到這裡,輕輕地驚呼一聲,馬上表情轉為憤怒,眸子中風雷湧動,叫了起來:“楊玄感。你果然是因為這個才想悔婚,是啊,我李秀寧哪比得上人家公主呢!”
楊玄感突然明白過來,這女人的心理對於男人的權謀算計是沒什麼敏感度的,但對於別的女人和婚嫁之類的事,則是可以瞬間腦補,李秀寧雖然堪比女中丈夫,也不能免俗,事關自己婚嫁大事,任何從自己嘴裡提到的女人都會被她當成情敵。
於是楊玄感連忙擺了擺手。道:“李姑娘,你誤會了。我們家當時沒有答應,因為當時先皇的態度不明朗,家父當時也沒有下定要幫皇上到底的決心,多少還是處於觀望狀態,並不想象楊勇跟高僕射家那樣,透過結親來明示天下兩人的政治結盟。”
李秀寧秀目中眼波流轉,追問道:“哼,那一定是當年你們家看不清形勢,怕惹禍上身,不願意讓你娶南陽郡主,現在人家從郡主變成公主了,你們家就後悔了,想攀高枝了吧!”
楊玄感苦笑道:“人家南陽郡主幾年前就嫁給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的三公子宇文士及了,這事難道